“再过几天就是清明,明天你能陪我去趟镇里吗?我想买点东西做准备。”
“当然可以,明天几点走?”
“八点吧,我问张家大婶借了自行车,到时我载着你。”
“好。”
江月宁点头应下,转身离开堂屋,直接回了自己屋。
她趟在床上,总觉得林度今天好像有点说不出的奇怪。
这么多天了,她也摸到点对方的脾性:看起来好脾气,实际骨子里是冷漠与强势,说出来的话做的事大多让人无法拒绝。
如果说俞川是面冷心热,桀骜不驯的少年郎,那他就是面热心冷,心思深沉的老狐狸。
她不太喜欢跟林度待在一起,只是他的身份和目的还未知,相处是必不可少的。
江月宁腹诽着,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醒来已是日落西山。
许是天气渐暖,她身上出了一层薄汗,黏糊糊的难受。
趿上布鞋,江月宁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去厨房把曲老太做好的饭端上桌,跟曲家人和林度同桌吃了晚饭。
吃完饭她转头去厨房烧水。
烧好水,她把屋里的煤油灯点燃,大澡桶拿出来,用小盆接冷热水倒桶里。
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江月宁才将屋子小窗的破布帘子拉上,关严实屋门。
她抬手把麻花辫散开,褪下薄衫薄裤,雪腻的肌肤随着衣物的离开而露出。
进澡盆坐下,水的温暖让她舒服地轻叹出声,可没过一会白天腿上被蚂蟥破开的伤口就开始刺痛。
好在痛感微弱,江月宁就没管。
水冷的很快,她泡了一会就拿过一旁准备好的皂,从上到下一点点打上。
江月宁不知道的是,那破漏的窗帘不知何时掉了一角,窗户被透出一道缝。
俞川也没想到,他只不过是提前办完事想接江月宁去辅导功课,走到她窗前时听到阵阵水声,下意识侧头一看,就看见这样的场景。
一豆灯火下,对方的背影影影绰绰,后背光/裸着,暖玉般的肌肤被他尽收眼底。湿漉漉的头发被手拨到背上,发丝的水珠顺着腰线向下,没入美好弧度。
昏黄的灯印着黑发雪肤,就这样闯入俞川慌乱的眼。
他呆愣在原地,直到“哗啦”一声,屋内的人从水中出来,才后退两步慌忙转身。
“俞川哥,刚刚忘了跟你说我姐在洗澡,你在堂屋喝点水等她吧。”
曲三妹抱着一小捆猪草从院门外进来,看到俞川站在门口,才忽地想起来自家姐姐在屋里洗澡。
她拍了拍脑袋有些懊恼,赶忙让俞川去堂屋等。
俞川感觉自己脸发烧,他“嗯”了一声,朝堂屋走的脚步匆忙又凌乱。
江月宁听到门外的声音,也没想到对方会看到自己,只是嘀咕着俞川怎么突然来了。
她快速穿好干净衣服,胡乱把头发擦了几下梳顺,将桶里的水倒掉,去堂屋找俞川。
堂屋点着两根蜡烛,她走过去时俞川正襟危坐在凳子上,冷着个脸,跟以往傲气凌人的样子不一样。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以为俞川是遇见啥事了,也严肃了神色。
俞川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是春天却出了一身汗。
他不敢抬头看江月宁,只好垂眼盯着木桌。
江月宁看他一直不说话也不抬头,心想可能遇到大麻烦了,她放软声音,小心问道:“怎么突然来了?”
俞川努力让自己声音听着平稳些,他压低声线声音淡漠:“哦,事办完了,来接你辅导。”
就这?
江月宁觉得他今天奇奇怪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就发现对方头越埋越低。
“你怎么不抬头看我?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俞川一惊,以为江月宁知道他不小心看到不该看的。
他慌得想解释,就听到对方又加重语气戏谑道:“你该不会背叛我给别人当保镖去了吧?”
他松了口气,抬起头看江月宁。
视线对上,不知怎得好像被烫了似的,下一秒双方颇有默契地错开了眼。
一个是心慌意乱,为看了不该看的而愧疚,另一个是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心悸。
这时的两人都不通情爱,俞川没发现他们之间的感情在半个多月的相处中悄然变质,差一个时机,便能捅破那层窗户纸。
而江月宁身为一个母胎单身,那就更不会发现自己的情感变化。
任谁也想不到短短的相处就会有悸动产生。
两人避不可免得陷入沉默,是曲母牵着吵闹的曲家小儿进堂屋,才打破了这份安静。
“幺儿别闹,妈给你拿糖吃,不过不能多吃啊,吃多了牙疼。”
“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