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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1 / 3)

过了晌午,小篱镇上的客流少了些。

门前的雪已化了净。有几处地方还是湿的,梅花残瓣落上去,骤然间皱了几分,横铺在水面上。

现下没有客人,铜月呆坐在长椅上想着上午瞅到的那两人。

打头的是当今三王爷,她前世的夫君。他们其实只有过一面之缘,并不太熟悉。大婚之日,她跪地求他洗清先生的罪名,那时她的双手已被砍去,颤颤巍巍伏在地上,他去扶她却被推开,那便是他们唯一的接触。

前世她一举中榜,被任为郡国大使,最终却落个不知廉耻叛国的罪名。这一世她决定淡漠功名不再参加科考。就这样拖了五年,最后还是受不住爹爹的唠叨开始考取匠课。但也许是开始的晚,也许是自己心有抵触,考了三次都没有考上。

倒也没什么抱怨,这样平平淡淡当个糊窗匠人度过一生也挺好。只是眼瞅到他时,就又忆起了前世的种种。先生与她讲文人风骨、斯文在兹,她全刻在心头,一心扑在国政上。满腔抱负与热血,可终究还是被浇了个透心凉。

三王爷如何出现在此地,铜月咂摸着那二人张望的模样,又联想到青姑娘家的窗子隔三差五被捅,铜月突然警觉也许其中有什么联系。

朝野上下皆是疮痍,裂口不会因为她的死或重生而消失,只会越撕越大。权谋之人谋人心,毒辣之人谋财益,无人想着百姓乐业富顺。

她心下一紧,起身想再去巷口转转。

正巧这时格温掀开帘子进来:“月姐姐,来客了。”

“打烊了,让他赶明儿起早吧。”

话音刚落,帘子就被蓦地掀开,一个浑圆的男声传过来:“这还没到时辰就打烊了,姑娘做的是哪般生意?”

铜月抬眼看过去,原来是她的小哥铜晋。

“小哥,你怎么来了!”铜月声音里满是惊喜。

铜晋是十岁那年来到铜家的。当时铜月才四岁,父亲把他带回来,说是故人之子,让铜月叫他小哥。

巷子里都传铜晋是父亲在外面养的野种,母亲也哭闹了一阵子。但铜晋很乖,十岁的孩子会挑水会捣衣,再后来大家就都接受了铜晋,把他视如己出。

这会儿铜晋进了里屋,看着铜月,眉眼间都是笑:“我来跟你告别。”

“告别?”铜月懵了一下,这才注意到铜晋还挎着个粗布裹起来的佩囊。

铜晋低头笑了笑,揉了揉铜月的脑袋,让她本就零乱的小螺髻更松了些。

“趁着爹爹进宫,我想出去历练历练。先来跟你告个别,等爹爹回来,你再帮我跟他说。”

“可爹爹不让你出远门!”铜月语气里有些慌乱。

平日里爹爹对铜晋约束最多。不许他进学堂,不许他考功名,只是从早到晚的练武艺。导致现在二十五岁的铜晋不识字不懂谋略,只一身蛮力,皮肤还晒得黝黑。

“所以我要趁着他不在走。”铜晋长得很壮,说这话时却莫名的有些小委屈。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金子铸的手镯,上面围了一圈的梅花纹。

“这镯子是我自己铸的,你拿着,等我回来找你。”语气里都是不舍。

“小哥!”

“听话。这镯子可不能吃哦。”

眼见氛围有些伤感,铜晋打趣起铜月来。

铜月接过镯子,别扭的瘪瘪嘴:“谁要吃这个啊。”

铜晋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铺子。

一旁的格温有些无措,看看铜月也不敢说什么。

天渐渐昏黄,铜月让格温先回家去,自己拿了件披风也出了铺子。

空气里带着一丝冷意,铜月往身上裹了裹披风,呼吸间哈出的白汽悬在半空久久不散。

前世铜晋借着她的官职养了一批谋士意图篡位。这一世铜月只是个糊窗匠人,怀有野心的铜晋若还有篡位的念头,定然是要另寻他路。

有了前世记忆的铜月知道,铜晋是安乐皇帝的遗孤。安乐皇帝驾崩后,建宁皇帝登位,年幼的铜晋被爹爹带出宫以保其性命。但十岁的孩子岂会什么都不知道,也难为铜晋伪装了那么久。

铜月有些忧心,眼下又放心不下青姑娘,忙慌慌的往巷口走。

到了青姑娘家门前,果然又看到那两个人立在墙口往里望。

铜月轻轻蹙眉,攥着裙摆的手有些发紧。

她装作没看见那两人的样子,轻轻扣了扣青姑娘家的大门。

门很快被打开,看到琼桂的那一刻铜月明显松了口气。

“月姑娘?是落了什么东西吗?”

“嗯是……我先进去。”

琼桂把铜月请进内厅,问她落了什么要帮她找。

“不用麻烦,我没忘什么。”铜月把琼桂拉到自己近前,压低声音问,“青姑娘呢?我有事要与你们说。”

琼桂生性胆小谨微,见铜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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