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我来,说是让我跟你聊聊那位受害人的情况。"
"这有什么好聊的!"
都筑纯一猛的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不用森田毅夫点明,都筑纯一也能明白院长派森田毅夫过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井原南次郎牵扯重大,惊动了媒体。而都筑纯一又是案发现场实施抢救的目击者,很可能被媒体找上门。而院长所担心的,是都筑纯一是否会借此机会,为当年的事向医院发难。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终于,都筑纯一停住了脚步,在窗前站定。
"老师,井原南次郎的情况是不是很不好?"
"是的。"森田也站起身,走到都筑纯一身边,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我下午去看过了,已经脑死亡了,即便病人求生欲望强,最好的结果也只是植物人,更何况……"
言下之意,便是病人早已心怀死志。
"秋人后来告诉我,傍晚的时候人开始内脏出血,全靠呼吸机和大剂量的药物维持生命体征。他的朋友和一个据说是他前上司的人来了,又补了一些医药费,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财务委员长五点多的时候去了院长办公室,我走的时候,他们目前已经在商量何时联系他的父母了。"
都筑纯一嗤笑了一声:"舆论如此关注,也改变不了他们追名逐利的冷血本质。现在是又怕花钱,又不想背负责任,便让病人的父母来做拔氧气管的恶人,卑劣!真是卑鄙!"
森田毅夫看着窗外银座的霓虹灯,一言不发,只是那只搭在都筑纯一肩膀上的手轻柔而有节奏的拍打着。
须臾,都筑纯一平静了下来。
"不说这个了,我听说您今年收了个女学生。"
"你不是已经见过她了吗?"森田收回了自己的手,回到沙发,捧起已经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口。
"……您果然是问秋人要的我诊所的地址!"
森田毅夫并未理会都筑纯一,而是说起了广濑澪。
"我本来看重了她日本前银行行长女儿的身份,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啊。"
"那可真是不凑巧。"都筑纯一一脸愤懑,明显对老师戏耍自己耿耿于怀,"老师你今年去浅草寺的时候心不诚啊。"
"我不是东京出生哦。"
两人闲谈了一会,森田毅夫便起身离去。
"我送老师下楼。"
都筑纯一站在马路边,陪森田毅夫等着出租车。
突然,他冷不丁的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广濑明是今年春天突发心脏病,在东大附属医院抢救无效离世的。"
"是的。"森田毅夫微微侧过头来,已现老迈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有时候,你可以不用这么聪明。"
"那可真是抱歉啊,老师。"出租车停在了二人面前,都筑纯一为老师拉开车门,"我可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东大的。"
森田毅夫拍了拍都筑纯一的肩膀,坐进车内。可都筑纯一并没有立刻关上车门。
司机从后视镜里好奇地望去,只见较为年长的那位并没有露出半分意外或是气愤的神情,反而平静的凝望着车外的中年男子。
良久,司机终于听见那车外的中年男子说道:"抱歉啊,老师。我至今还是没能学会喜怒不形于色,但放心,我起码不会让您难做。"
而车内的年长者却轻笑了一声。
"别把你的老师想的那么简单,纯一。"
说罢,那年长者伸手从中年人手中夺过门把手,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