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
原来如此,裴如意无言的笑了几下,笑自己的天真,弥祁安何许人也,说不定真实身份是个看遍世间繁华的逍遥公子,一时兴起来这里隐居而已,她几斤几两,竟然还敢幻想靠着拙劣的手段攀附别人,殊不知,他所有的特殊和例外,不过是为着另外一个人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凝固在原地的裴如意才慢慢眨了眨眼,她轻呼一口气,似乎有什么东西出现又枯萎,而后化成灰烬随着窗外的飞鸟一同远去了,她松开不知何时紧攥的手,这样很好不是嘛?若不是受了这位陌生美人的荫蔽,可能她连跟弥祁安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她故作轻松的想,其实这样更好,各取所需,纯粹的交换更心安理得些,不就一双眼睛嘛,让他多看看又不会少掉快肉,一里一外算下来,她得到的好处可是实实在在的。
想通这点,裴如意心情好了许多,正要出门,周祁安却一把打开了房门。
“吱呀——”的推门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明显。
四目相对,周祁安似乎没有想到裴如意竟然不在床上,眼中诧异。
裴如意却注意到,弥祁安每次看她时,确实会多看几眼她的眼睛,这个停留很细微,转瞬即逝,但是裴如意如今细细观察,再一回想之前的种种,便觉得这个举动真是明显极了。
证实了这个猜测,裴如意也说不清自己什么感觉,只是心中莫名泛了些说丝丝缕缕的酸涩,她强行将这种感觉压下去,笑道:”我醒了,脚踝也不那么痛了,如今还是回我自己的屋子好。”
不是的,按照她的设想,她应该趁此机会好好和他道谢,再借着道谢拉紧关系,毕竟能够进他房间的机会可是少有,再不济,也该顺着聊聊今晚的月色和星辰。
只是她现在既做不出令人浮想联翩的动作,也说不出一语双关的俏皮话,只想回到自己的床上,好好睡一个天昏地暗的好觉。
算了,就当给自己放一天假吧,左来,自己不是还有一双令弥祁安沉迷不已的眼睛不是么?裴如意颓丧的想。
今晚的夜空多了浓稠的云,变得晦暗起来,借着残存的光亮,周祁安静静打量少女,白的出奇,有着不符合村中农妇的细腻感,他后知后觉的想,她以前也这么白么?看起来竟和一些富庶人家娇养的女儿差不多,若是到了京城,只怕又要招来许多姑娘们的嫉妒和羡慕。
目光落在她踮着脚尖的腿上,摇摇欲坠的,分明看起来还是很疼的样子。
但之前把她放在他的房间,是她晕倒后的权宜之计,事急从权,现在人都醒了,说要回自己家,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周祁安压下那点莫名其妙的不舒服,抿起嘴唇,点头。
裴如意见他冷淡的点头,越发明白自己这个赝品获得的一些所谓的“特权”,不过是沾了另外一个人的光,他一旦清醒分清了,他对她就还是之前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裴如意没由来的生了些委屈,迁怒的想,果然是天底下的男人都一个样,每一个好东西。
她有些冷淡的道了声谢,便一瘸一拐的与周祁安擦肩而过。
周祁安看着少女歪歪斜斜摇晃的步子,垂在身侧的指尖轻动一下,宛如蝴蝶振翅,又生生按下来,分寸,他想,要注意分寸和距离,就像黑影说的,不要逾矩了。
许久,漫长的夜色里,周祁安才等到隔壁老旧的门栓响起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他长身玉立在晦暗难明的室内,风拂叶动,他的影子也随之飘渺不定起来。
──
杨飞沉一脸不善的看着赵媛媛,质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安排好了?”
他起身转了几圈,犹不解气,“现在是鸡飞蛋打,什么都没有了,你当时没看见,那个男人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抱着我的如意,我的未婚妻!”
“你说他是不是也知道了如意手上有父母留下来的地契?不应该啊,他看起来就是有钱的公子哥,不,万一人心不足蛇吞象呢?”
“你给了李保财什么好处,他事情没办好,你快让他连本带利的还回来,我们还能回回本。”
见赵媛媛坐在一旁愣愣的出神不说话,杨飞沉不高兴的唤道:“媛媛,想什么呢?”
赵媛媛这才从那惊鸿一瞥中回过神来,抚了抚有些发烫的脸颊,她鬼使神差道:“说不定是如意勾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