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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中人(1 / 3)

江雾踢开了谢辞卿,从榻上起来整理好衣裳去开门,对门外站着的蕊香道:“嫂嫂现在何处?”

蕊香:“就在府外呢,要上马车了。”

“哥哥呢?”

“大少爷在书房。”

江雾不明,江易卓性子虽冷淡,可无论如何不会对妻子置之不理,还是在这样的风雪夜。

她随手拿过起初谢辞卿放下的伞,撑开欲出门,却见谢辞卿没像往日一样跟上来。

她奇怪地回头,见他还跪坐在脚踏上,一脸诚恳歉疚地看着她。

江雾:“你不一起吗?”

谢辞卿低下头,“我惹娘子不高兴了,该在此处跪着受罚。”

江雾觉得他有些古怪了,换作往日,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他有机会,就都会紧紧跟着她。

但她并非需要他跟着不可,何况夜深了,去见盛姝,他也要避嫌。

江雾独自撑伞,和蕊香迈进了风雪交加的夜。

江雾来到府外,见盛姝正在马车上,撩起车帘和她的丫鬟绮禾说话。

盛姝:“你不同我一道,就不必多说什么了。”

绮禾:“姑娘三思啊,府里一切都是姨娘做主,你这么晚了回娘家去,还不知她要如何编排欺辱你。”

门檐下灯笼的光洒在盛姝的身上,她被一层光晕出温和来,看不出生气的模样,反倒是面色从容,唇边浮出浅淡的笑意。

“她要编排,我也拦不住。娘家夫家都不是归处,二者之间,我更愿意选择在盛府待着,在闺房里静一静。”

至少那是她母亲曾存在过的地方。

盛姝的父亲盛崇明宠妾灭妻,她虽是盛府的嫡女,却过得比庶出都不如。

她亲娘很早就去世,她被养在姨娘膝下,从小受尽苛待,本以为嫁给江易卓能好一些,没成想并没有变好多少,反而有别的烦恼接憧而来。

想到江易卓面对她时的冷漠,这些年来没有子嗣,杨氏的欺压,她心里泛苦,面上却仍旧不漏痕迹,挂着温软的笑意。

她眨眨眼,将险些要藏不住的泪花憋回去,对绮禾说:“你愿意的话就留在此处,我走了。”

音落,她却没吩咐车夫驱马,而是看向了江府大门的方向,眼里隐隐含着期许,可是她并没有看见那个她所期待的身影,反倒看见了江雾撑伞站在灯下。

江雾逆光而站,身形被光渡出了一层金边,周遭是茫茫的夜色,落在她身上的亮成为这夜里唯一的光。

盛姝微微抿唇,忍住移开目光的冲动,对她温和一笑,没有说话。

江雾收起了伞,往车边走去,对绮禾说:“你回去吧,这有我。”

绮禾行礼离去,只留下了蕊香。

蕊香扶着江雾,二人一起上了马车。

江雾坐稳后,吩咐车夫驱马。

盛姝最后看了眼江府门外,依旧没看见那人的身影。

她压下心底汹涌而上的酸涩,对江雾笑道:“本以为你是母亲请来的说客,要我回去向你哥哥低头呢。”

江雾:“什么话。你成亲时我就说过,你们要是吵架,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盛姝浅笑不语。

江雾看着她,察觉她鬓边竟有了几丝白发,眉目间更有不易察觉的哀色,像秋日里一片即将离开母树的枯叶,失了原本的绿色,只留下枯黄。

江雾心底忽然曼延出了几分自责。

她从前竟没有察觉过,盛姝何时没有了生气。

记得她嫁给江易卓时,她眼里会带笑,生机勃勃如春日新抽的柳芽。

现在她也会笑,可是浮于表面。她的眼睛里,早没了初嫁人时的那种光彩。

江雾忽然想起什么。

盛姝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她以为的那样过得好?

从前她以为杨氏虽然苛责盛姝没有子嗣,但到底哥哥与她青梅竹马的情分,会疼爱她。如果真是这样,盛姝怎会变成现在这样。

江雾拉过盛姝的手,被她的冰凉惊到。

她连忙为盛姝搓手,“哥哥的屋子里烧了地龙,这马车里也有炭,你怎么还这样冷?”

盛姝笑道:“从小的病根罢了。”

江雾心疼的为她哈气,又问:“他因为什么跟你吵,要惹得不轻易生气的你这个时辰回家去?”

“不过是子嗣的问题。”

江雾:“他急你了?”

“是我急,”盛姝摇摇头,“你也知道母亲总催我。可是……他的态度却很冷,只说看缘分。”

江雾宽慰道:“这话也不错,这种事急不得,你要多宽心才是,我娘的话你大可不必放心上。”

盛姝:“话是这么说,但若不圆房,这子嗣就算有缘也来不了吧。”

说着,她苦笑了下,低下头轻轻说:“我真羡慕你和辞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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