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连连应声,不敢耽搁。
阿珂被人摇醒,她睡眼朦胧,看清过后端正姿态,“夫人好。”
温妤拉起她的手,“亏得你对皎皎上心,守了一夜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不辛苦,夫人。”
温妤将夏璟带回房间,守在床边等她醒来。
夏璟迷糊之中梦到自己上街游行,被夏侯渊当场拖回家训斥的场景,她惊的睁大眼睛,入目的是天花板。
温妤见她醒来,连声问,“好些了吗?”
“嗯。”夏璟手支撑身子坐起来。
温妤瞧她苍白的面容,眼里心疼,握住她的手,“皎皎,别怪你父亲狠心,他也是担心你。”
夏璟此刻不想谈这件事,答的有些敷衍,“我知道。”
温妤看出她的心思,摇头道,“你们两父女,一个脾气,犟的跟头驴似的。”
夏璟抿着嘴没接话。
冗长的寂静后,房门被人敲响,阿珂的声音,“夫人,老爷在催了。”
“知道了。”
温妤临走对夏璟叮嘱道,“你父亲在府中下了死命令,不允许你出这个大门,之后就待在家好好休息。”
话夏璟听进去一半,不从大门出去,她总可以走后门。
阿珂手扶着梯子,仰头望,嘴里小声的念着,“慢点,你膝盖还有伤。”
“放心。”
视野中出现围墙外面的烟火气色,夏璟眯起眸子感受,期间有风拂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侧门围墙外有一颗香樟树,枝繁叶茂的,是夏璟爷爷在时种植的,说是为了守卫一方平安,后面老人家离世,夏侯渊遵照老人遗愿,悉心照料至今。
夏璟踩着梯子,腿跨过围墙身子坐下,她低头看着阿珂,“阿珂,今天我一个人去,你待在家里帮我打掩护。”
阿珂放下提腿的动作,面上难掩失落,“好吧,那你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真听话,回来给你买王记的酒酿饼。”
阿珂眼睛亮了,王记的酒酿饼是出了名的好吃,可每次排队的人太多,份量又有限,掌柜的是个有脾气的,卖完收摊,旁人给再多钱也没用。
“真的?”
“真的,馋鬼。”
阿珂傻笑一阵,突然听到张总管的声音,她赶忙对着夏璟招呼,“姐你快想办法走,我去拖住他。”
说完,小跑着离开了。
夏璟现在是完全坐在围墙上,双腿悬在围墙外,往下看去高度约莫两米多。
她抬起头,呼吸有些重,“没事没事,不往下看就不……”
害怕两字未说出口,视线定在某处。
对面院子的围墙上也坐了一人,与自己的小心翼翼不同,他看起来随意又轻松,如履平地似的,一条腿踩在围墙边,另一条腿悬在空中,手肘搭在膝盖上面撑着额头,眼神好像在看她。
得出这个结论,夏璟心里一咯噔,正巧这时对面的人朝她挥了挥手,嘴唇上下翕动,可隔太远,她听不清。
夏璟没去多想,低头随时注意地面状况,精神高度紧张,额头升起一层薄汗。
终于,伸脚够住了一截较粗壮的可以承载她重量的树干。
树旁突然出现一个人,那人懒懒的靠着,抬头看她,以一种熟稔的口吻跟她打招呼,“这么巧,又见面了。”
夏璟差点摔倒,心里窝着一股火,“你谁啊?”
宋笞上前一步凑近夏璟,拉长语调道,“不认识?”
少年五官优越,特别是那一双桃花眼,傲慢中带着张扬。
可惜一张嘴负了这双含情眼。
“装。”宋笞慢慢说出,往后退几步,“昨天,清平街,你忽悠我,害我找了半天的路。”
宋笞之所以确定昨天遇见的就是夏璟,因为她眉心的痣。
清平街三个字一出,夏璟醍醐灌顶,再仔细看面前这人,身高体型渐渐与昨天的模糊记忆重合。
看对方的样子明显是秋后算账,夏璟瞬间警惕起来,“你要干嘛?”
“怕什么,我又不吃了你。”宋笞好笑道,突然想起什么,“你对这里熟吗?”
说到这,宋笞有些头疼,昨天晚上他好不容易找到家,老爷子二话不说打他一顿,还非要赶他走。
说的话仍历历在目。
“好,想留下,先做到一件事就让你留下。”
“把这座城的每一条路都给我摸熟了,这才是你的根。卫国,家都认不对,护什么国。限时三天。”
“你先下来。”宋笞见夏璟怔在原地,以为她被吓到了,“我不打女人。”
夏璟不相信他,故作柔弱,“你先转过去,你看着我害怕。”
宋笞看她一眼,背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