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五块钱就跑到附近的菜摊子,称了两块的香菜,两块的薄荷,我寸步不离的跟着,母亲从洗香菜薄荷的盆中抽出两三滴水,摔在我脸上,嘴里念道:“去去去!自己去玩!”她嗔怒言说我就是个县太爷,没事提着衣摆出来监工。我义正言辞的辩解道:“这是我的生日!”我的语气顿在‘我’上,宣誓主导地位。母亲把香菜薄荷从水里捞起来,装在的湿漉漉的沥水篮里,提着沥水篮上下颠簸,头也不抬:“我们被人盯着就干不好了!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她说得在理,又见处理完鸡胗的父亲起身揉揉腰,接着切鱼片,间隙向我摆摆手,让我出去玩儿。头一次觉得家里烟火气十足,我依依不舍的又逛了会儿,才穿上旱冰鞋出门。
出门除了找三物别无其他,去往三物家要路过一条大约四十五度的斜坡,斜坡两边从高处竖着伸出两个平台,远远看见有人趴在平台上干什么,走近些才发现是三物和转角邻居家的姐姐坐在那儿遥腿,我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喊叫,三物却竖根食指在唇上,重重嘘声,只听姐姐细言细语:“......他一步一步靠近厕所最里面多出来的那间,......”三物咽了咽口水,姐姐声音压得更低:“.....还好,他想,里面什么都没有,他稍稍放下警备仰头长舒一口气......”“啊!”姐姐忽然扯声,三物猛地一颤,姐姐压着嘴角笑意一点一点凑近三物,温润的呼吸吐在她脸上:“只见,隔间上头悬挂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女鬼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不知道瞪了他多久......”三物面露胆怯,眉头撇成八字,边叫边离姐姐远远的,我站在一旁也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见状姐姐笑意更浓,几声哈哈过后忙说还有,三物拉着我,我们脑袋挨在一起,心甘情愿任由姐姐吓了我们一个下午。临近傍晚,姐姐挥手喊道:“下次我再给你们讲鬼故事!”我们尽管心有余悸,还是装作潇洒同她约定。我不由分说拉着三物往家里跑,她的两条腿比不上我的两排轮子,我只好压下心急如焚,慢悠悠的和三物走在一处。父母亲将楼下比较大的空间收拾一番,架上两个灶炉,灶炉上置放火锅,有我一半高的椅子围着灶炉一圈,宾客拜访,带着蛋糕和礼物。几张椅子哪里够,于是父亲上楼搬下一些奇奇怪怪的箱子,当作椅子,倒还算的上合适。
表哥一手抱着人高的玩偶一手蛋糕,坐在箱子上,来人便逗逗他,笑笑他,他纹丝不动,我腿抬了一半,半个身子没有进来,表哥已经先行将玩偶和蛋糕通通塞到我手上,然后如释重负一般呼口气,甩甩手,抱着手机不理人。三物替我拿了玩偶,左看右看,喜欢的不得了,母亲开玩笑道:“一二,要不把这个送给她了。”我捏捏玩偶的一只脚,慎重考虑后才说:“三物以后都和我睡嘛!”几个宾客偏头听了这一幕,哄堂大笑。我不明所以,只好凑在三物耳边道:“我乱说的,不管他们,你喜欢就拿走。” 三物把玩偶推到我的怀里,说:“你的生日礼物,怎么能送给我?”夜幕降临,人们尚且故作矜持,饭还斯斯文文动了动嘴,一个从未见过的阿姨姗姗来迟,母亲健步迎上去,先是拥抱又是拉手寒暄,我从未见过如此鲜艳的笑容出现在母亲脸上,以后更没有。阿姨和母亲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宾客的喧嚣正式拉开帷幕,许久阿姨才回神,把另一个蛋糕和另一个玩偶递给我,她揉揉我的脑袋,我担心她将我的发型弄乱,只听她叹道:“长高了好多!长得真漂亮!”阿姨短发微卷,红唇丽人,穿了条素色长裙,吃口菜转头夸我,说句话又转头夸我,正如同被人明目张胆捧在手心上,叫人怎么都忽视不了她眼里的热情,我红了脸,心里全是对阿姨的好感。三物在一旁看阿姨同样看得入神,我想起了件紧急的事,随便扒了几口饭,便把玩偶排成排,对三物说:“有两个了!我们一人一个!”趁三物挑选,我迫不及待地拆开蛋糕,点上蜡烛,还十分任性的将两个蛋糕都点上,而每一个蛋糕里面都有配套的餐具和庆生道具,也就是两个纸做的皇冠,两个皇冠不可能都戴在我的头上,踌躇之际,我瞥到了仍旧在选择的三物,顺手将多的那一只皇冠,戴在三物头上。父亲吆喝一声,宾客们暂且从闲聊中抽离,关了灯,点燃蜡烛,我听见三物唱生日歌,只有她在唱,伴随着音准丧失的歌声,我闭上眼睛,十岁的时候实在没有什么期待或者遗憾,愿望也都还没排上号,除了老大哥圆鼓鼓的肚子。生日歌唱到尾声,我便在心里希望他下辈子能够吃得饱饱的、拍拍和头一般光滑的肚子,再死去。吹了蜡烛,三物原形毕露,哪管到底谁的生日晚会,抓起一把奶油糊在我的脸上,我毫不示弱回敬同样的奶油,战况蔓延到几个大人身上,大人避不及,所有责怪的眼神投向父母,母亲装作没看见同阿姨在一旁聊得火热,阿姨时不时看扭打在一起的我和三物,眉眼弯弯。父亲把碗放在案板上,空出双手一手按一个,阻止了战火殃及无辜。他重新给我们盛了一盘蛋糕,警告我们不要胡作非为。想起讲鬼故事的姐姐,就叫父亲多盛一盘,亲自端去给她。姐姐蹲在家门口洗碗,我不由分说将蛋糕推在她手中,然后离开,也许路灯昏暗,踢翻了她洗碗的盆子,使她尖锐的喊叫回荡在我的身后,我只心虚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