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学期上晚自习,晚餐学校就能解决,于是父母不再过来。晚自习后需要有同学留下打扫卫生,家住的远的先行退出‘竞选’,剩下一众‘神仙’凭借各种‘妖言妖语’,让班主任目光停在我身上,我说:“好。”莫唐立马伸着胳膊说:“我也加入!”她那小同桌从后门伸了半个脑袋说:“那我也留下!”班主任把他头按回去,让家住的远的家伙别添乱。另还有两个小个子的内向竞争者,班主任甚是欣慰的说:“那就两人一组,一天一组轮流来。”莫唐撞撞我的肩膀,如同初一开家长会时一样,对我笑。晚自习后打扫卫生不过将地上显眼的垃圾捡一捡,黑板擦干净即可,另一组小个子干了不满半个月,便找上我和莫唐,说:“我们搬家了,新家离得远,以后晚上就都是你们打扫。”末了还补充:“已经和老师说过,她让我们征求你们的意见。”莫唐挡着嘴巴悄悄对我说:“肯定没和老师说!”我说:“可以。”她们雀跃着走开了。莫唐努努嘴,不满道:“你这么好欺负会吃亏的!以后班上谁不愿意干得活都丢给你!”我搁下笔,不以为意:“在哪儿不一样?”“也对。”莫唐眼神骤变,瞧得出很是开心。
初中不比小学,人人配备有一个铁皮柜子,那时班上同学大多都不太上心,只把它当作另一个抽屉,用来放书、放衣服,也因为没什么值钱的,有也带在身上,也就没有上锁的习惯和意识。我们对此发明了一个卑鄙无耻的小游戏,曾经有另一个打扫卫生小组的时候,我们尚且收敛,她们一走,我们干脆藏都懒得藏。班上剩着一个刚走,我指着倒数第二排的座位喊:“别动!今天倒二的都是我的!”话音悬在空中,莫唐飞身已经津津有味的翻起来,我三步并作两步,挤过去嚷道:“都说了——发现什么了?”“摸到个恶心的——”她的手从乱堆叠的书中伸进去:“额,软乎乎的。”我示意她拿出来,她尝试了几次,说:“不行,有书。”闻言,我将书本抽了出来,一看莫唐手里捏的,居然是个发霉的玩意儿,仔细辨别,莫唐甩手惊呼:“我靠,鸡蛋糕!”她抖抖手,觉得不够,又去厕所把手来回搓洗,我蹲在地上笑得人仰马翻,看着她一脸冤枉从厕所走回来,嘴巴张合几下无声,最后言道:“再也不吃鸡蛋糕了!”我说:“你们后排抽屉都是宝贝啊!昨天从你同桌抽屉里还找到了那种书——”“欸!”她呵住,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伸手比了个OK:“明白明白,搞对象嘛!我不提了!”莫唐更加恼怒:“都说了几百遍了!我们没有!”笑够了,我站起来,随意找了个人高的柜子,边开边说:“可你也没摆明着拒绝啊。他那群狐朋狗友天天认着你当嫂子。”身后没传来其他声音,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便岔开话题:“你说,我们这个鸡蛋糕放到前排某个抽屉去,看看明天她们会有什么反应?”见莫唐还是没有反应,我走过去顺从认错:“好嘛,我错了,我以后不提这件事了!”磨了有一会儿,她抬眼:“你真坏!”“什么?”“我说你打算把这个东西放在谁的抽屉?”她用纸巾包住发霉玩意儿,我说:“欸,都不熟,随便丢一个你喜欢的吧。”说着,莫唐把发霉玩意儿端端正正放在我的抽屉里,我喊不及,只听她说:“不是挑一个我喜欢的吗?”她眨巴着眼,我居然直到当下才发现莫唐原来小肚鸡肠,记仇,便不自在的将发霉玩意儿丢在同桌抽屉里。“你同桌是班长,”莫唐看着我的动作,不知道什么情绪:“她明天看见这个,会怎样?”“还能怎样?”我说,心中仍旧不快,手舞足蹈的演绎道:“无非‘啊——’叫一声,然后扯着嗓子问谁干的,结果没人站出来,后排几个趁乱凑上去看热闹,发霉玩意儿的主人会觉得这个东西眼熟,退到一旁思考,同桌嘛,问无果,就随便抓一个看热闹的,帮她把这东西拿开,并清洗抽屉,走出教室门之前还要回头喊一句:‘谁干得最好自己出来,别逼我告老师!’最后——”“最后老师没告成?”莫唐接过我的话,我撇了她一眼,说:“最后同桌会把自己最讨厌的那个人告给老师,班上又多了一起冤假错案!”莫唐干笑两声,问这次为什么告老师会告成,我说:“这次是班长呐,以前那些都是私底下自己解决的,你也说了,平时班上没那么多人和老师关系好。”莫唐和我差不多高,比我冒点尖,但她自以为自己高我不少,胳膊一顺,搂着我说:“走,回去看电影去!”“去哪儿看?”我试图挣脱她的束缚,但她力气大得惊人,实在挣脱不开。“你家啊!”说着,就搂着我往外走,我挣扎着问:“你自己没家吗?”莫唐似乎没听见,扳着手指头念念有词,忽地问:“今天周五?”没等回答,她接着说:“干脆今天我不回去了,住你家。”“凭什么?”我这下终于挣脱开。“什么凭什么?”莫唐认真盘算的样子没来由让我想起来三物,“你回去没人,我回去也没人,我们凑一凑,不就有人了!”道理是这样没错,我又问她:“那你明天回去?”“看我心情。”说话间我们走到了校门口,走上回家的人行道,莫唐一如多个放学回家的样子,和我并排走着,我踩着路边落叶,突然对她厌恶极了,便加快脚步,她也加快脚步,树叶在我们的踩踏下,成为道路第二噪音。我们几乎一路跑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