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辰手一抬。侍卫很有眼色的将人又拉了回来。
那小伙也不顾青肿的脸,倒头就拜,“侯爷,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我们原本都是富世县的普通百姓,都是那姓尹的来了之后就逐渐把我们都变成了他们盐井的盐奴,本来日子就已经很难过了,可不知是怎么回事半年前尹老爷突然就要加长工时,根本就不管我们的死活。
仅仅半年的时间我们的人就死了一半还多,他们可都是活活被累死的啊!家中的老人孩子大部分都快死绝了,我们这才冒险逃跑的。要是被抓回去我们就是个死啊,求求侯爷不要将我们送回去。”
那小伙说着就不停的磕头,直到旁边的侍卫将他拉住才好险没把帐内磕得鲜血四溅。
刘辰听后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尹家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尹家吧,京城四大家之一的尹家,专门跑到这荒蛮之地经营了一地盐井,还真好样的,在京城里乐善好施,结果换了个地方鱼肉百姓,大肆敛财。
这事儿京城的那些大人物们不知道吧,皇上肯定也不知道吧,那他刘辰要是动了他们,京城尹家估计也只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甚至比他更想将这里的事给瞒下来。
想罢刘辰加快了每日的行程,能早到一日说不定能少死些人。
半月前,富世县一处窝棚内。
“爹,我去和余头儿说一下吧,不然娘真的快熬不下去了。”
“大牛啊,不是爹不想帮娘,现在的余头儿可不是当初那个了,你看前个儿你李叔找他宽宥几个时辰他可有答应,反倒是给了你李叔好几大棍,你李叔现在还瘸着呢!”
“那怎么办,再不休息,娘可能真的的就挺不过去了,要不这样,我们代娘多做几个时辰,只要不耽误进度,想必他也能同意。”
“行吧,这事儿我去说,你到时候带着你娘站的离我远点,以免余头儿迁怒到你和你娘。”
等到下午各自领完饭食,大牛带着他娘在盐井旁吃着黑窝窝头,他爹靠着盐井边悄摸走到了监工余头那里,弓着腰,小心道:“余管事,我家娘子近日身子实在是挨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了她怕是活不过这给月了,您看能不能由我替她把这剩下的时辰给干满,我绝对不会耽误自己的工时的,还请余管事允准。”
“商量,什么都是可以商量的吗,我告诉你,每个人规定干多少时辰就是多少时辰,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她要死谁留得住,你既然有力气今天就多干两个时辰,要是让我发现你们偷懒,仔细你几个的皮,赶紧给老,子滚。”说着还紧踹了大牛爹屁股一脚。
这一脚踹得不清,躲之不及一下又磕到了脑袋,大牛爹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那余管事见大牛爹磨蹭了好一会儿,心中愈发不悦,几鞭子就抽到了大牛爹的背上,骂道:“磨磨蹭蹭的懒皮子,找打!”
大牛爹缓过来就赶紧爬起来回到了自家的窝棚,一脸苦相道:“我就说他不会肯的吧,我今日叫他挂了像,以后做工更得当心了!我今晚还要多做两个时辰,你娘俩儿多呆一处,遇事也好有个照应。”
没想到当晚盐井就出了一件大事儿。
根据盐井的规定,男人每天要干满九个时辰,女人每天要干满八个时辰,年满六岁的小孩儿也不能闲着,必得干够七个时辰才有饭食可拿。
这样的重压一连四五个月吃得又少,天气又渐渐冷了下来,等到了第四个月很多人都扛不住了,几乎每天都有人死去,这样的恐怖感悬在每个人的头上,终于有一天这种紧绷感到达了顶峰,有人支撑不住了。
恰巧就在这晚,有一人扛不住困意在盐井旁边略耽搁了会儿,真巧被监工发现,拿着藤条就死命抽了下去,被抽打那人疼得在地上哇哇直叫,边躲开鞭子边求饶,可监工并不打算就此罢手,越发死命抽打,终于那男子不知从那里摸起一块板结的盐石,直往那监工眼睛错去,那监工一时不备,被石头砸个正着,眼珠直接被尖石棱角刺穿,监工瞬间失去了战斗力,只顾蒙着一侧眼睛哀嚎。
监工凄厉的哀嚎声响彻整个盐场,但因是半夜,留守的人本就不多,再说样的叫声在盐场来说本就寻常,所以并没有人很快冲进来将犯事儿的盐奴制住。
被打的这厮也是个机警的,见那监工只顾倒下哀嚎,抄起刚刚砸人的盐石又向那人头上砸去,那人慢慢的没了声响,那盐奴却边砸还不断的自己发出哀嚎,好似被打的始终是自己一般。跟着一起做工的其它盐奴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一时间没了动作。
打人的那盐奴见没惊动监管之人,又假装告饶几声后就退回了自己的窝棚,抄起自家熟睡的小儿子就往盐场外的栅栏旁跑去,边跑还压低声音对周边的人道:“跑还可能有个活路,留在这儿只有死路一条,是去是留你们自己选吧,反正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只要杀将出去咱们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要走的带上些家伙跟着我来。”
众人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儿,这几日死的人也太多了,再留下去指不定哪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