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瞟,黑蜘蛛已经围着他的肩膀爬了一圈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蜘蛛爬过的地方,好像真地酥酥麻麻的。
两分钟后,小哑巴上前一步,拿走黑蜘蛛,借这动作,快速地在他肩上的穴位点了几下。
“好了,是不是觉得轻松多了?”
黎平动了动肩膀,脸上渐渐有了笑容,继而扩大。
“真的有用,妹妹有点厉害哦,我还从来没见过用蜘蛛治病的。”
小哑巴弯唇一笑,“现在可以带我去看看了吗?”
“好好好。”
黎平当即带路,走在了前头。
“影”在心中冷笑。
(就和王胖子待了几天,净学些歪门邪道。)
小哑巴得意道:“有用不就行了。”
蜘蛛嘛,是她刚才随手逮得,藏在袖口里,手指一动,它自然会跟着出来。至于肩膀风湿嘛,路上她都看见黎平按肩膀好几次了,加上今天阴天,很好猜。借着蜘蛛遮掩,再快速敲击他肩上的几个穴位,短时间见效很快。
那个丢魂的人,她得去看看,提前了解一下迷魂凼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如果真是“魇”的话,她或许能想想办法。
“就在前面,我,我就不去了,妹妹,我在这里等你。”
黎平脸上蒙上几许内疚和羞愧,送她到村边的一棵大树下,远远指着远处的民房,就不肯靠近了。
小哑巴了解他的想法,并不勉强,朝他点了下头,自己就沿着小路去了。
她一走,黎平就闪身躲进了树后。这些年,村民们看见他回来都免不得念叨几句,流言碎语,能将人击垮。他每次回来,也都是悄悄给家里和他们家送了钱,就连夜离开。
远远地,他看见小哑巴进了那户人家的院坝,和一个妇女聊了几句,女人露出满脸不信的神色。不知道小哑巴说了什么,她还是带着小哑巴进了屋。
黎平扒着树干,扭转了几个方向,终于看见敞开大门里的情形。
一个流着口水的男人躺在躺椅上,不时抽搐几下,真真一副丢了魂的模样。
黎平霎时红了眼眶,使劲吸了吸鼻子,这么多年,他一直痴痴呆呆的。
隔着几块地,他并不能看清小哑巴的手上动作,只看见她快速在男人身上点了几下,人当即没再抽搐了。见此,黎平不禁抠紧了树干,指甲嵌进树皮里。
“别,别来追我,别追我,别追我........”
屋中,情况却并没有黎平看见的那么轻松。男人只是停止了抽搐,但嘴里依旧痴傻地重复着一句话,神情看起来很恐惧。
“别,别追我,别追我........”
小哑巴神色凝重。他这副模样,确实是陷在了魇中。但并没有完全陷入,相当于还有一半的意识卡在魇外。数年来,他一直被困在魇中的林子,不停逃跑,不停挣扎。
当年的林子里,或许出了什么情况,才导致他误打误撞没有完全陷进魇里。其实也还算是幸运,如果完全入魇,就彻底没救了。
因为,这个“魇”明显比朱厌的魇阵还要高深不少,她解不了。
小哑巴只能按照自己晓得的解魇方法,先对男人进行平复舒缓。几个大穴打下去,男人不再重复那句话,恐惧的神色渐渐恢复平静,最后安静地躺在躺椅上。
她对一旁男人的母亲叮嘱道:“过几天,他应该会短暂清醒一次。千万别让他受到刺激,雾,林子,当年他进那个地方一切相关相似的东西,都别让他看见。”
男人母亲眼含热泪,连连点头,感谢间就要给她跪下,小哑巴赶快将人扶住。
出了屋,踏上来时的小路,远远地,黎平就迫不及待地从大树下钻了出来。
“妹妹,怎么样,医好了吗?”
小哑巴心情有些沉重,男人并没有好转,只是在那个魇中短暂地休息,暂时停止了轮回。要想真正治好,得去当年出事的地方看看,找到阵物,才会有转机。
黎平一听,急起来。
“妹妹,去不得去不得,进去咯就出不来咯。”
他生怕小哑巴一个冲动闯进迷魂凼,那样他罪过不是更大了嘛,一路上都在念“千万不能去。”在得到小哑巴的“不去”后,才堪堪擦去额头的汗。
晚上的时候,黎平母亲做了一桌子菜,腊肉,鸡鸭,都是地道的川式风味。小哑巴吃得开心极了,肚子胀了个浑圆,直打饱嗝。
洗漱后,她躺在床上查迷魂凼的资料,众说纷纭,一时也没法从中找出有用的信息。不过,里面确实出过不少事。进去之后,首先辨别方向就是一大难题,其次就是大雾。能见度据说只有几米,她还得在其中找到阵物,难度不可谓不大。
九点多的时候,王胖子忽然打来电话,问她怎么一跑出来就没个信了。
“胖胖,我昨天才走的,今天才到地方,能出什么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