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开口,语气似乎都苍老了几分,又似自言自语一般,恍恍惚惚,“你是怎么知道鱼符的?”
阿姀气得想笑。
“难道你不清楚吗?”她上前了两步,“在我动身去给已故的母亲祭扫时,你派来的人半路来截,以命相逼,让我交出鱼符。”
若不是事先与顾守淳约好,又碰上了云从,此时她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蜀中侯。”衡沚冷冷开口,“挟持公主在先,意图掘坟先皇后在后,是否也太放肆了些?”
王宣长叹了口气。
他本不欲解释,既然朱秋是他的手下,那朱秋做的事,也自然理所应当算在他头上。但来人是阿姀,是昭瑛的女儿,又险些在朱秋手下出了事。即便是不想解释,也得说明白了不可。
“阿姀,劫持你的人,为首的那个叫朱秋,确实是我的尉官。但他是擅作主张做的,我下的命令,仅有搜寻都城消息这一条。”
王宣精准地交出了阿姀的小字,倒令她有些惊讶。
“你一定好奇,我如何这样准确地叫出你的本名。”王宣露出怀缅的模样,甚至有些自嘲,“从前一起上私塾时,你母亲最喜欢姀这一字,说瞧着就恬静美好,以后要给女儿做小字用。”
若不是出了变故,或许今日的阿姀,也能是他的女儿。
“你丢了的东西,即使不为你,我也定然要寻到。”王宣收了情绪,用一种商榷的口吻,“不如,先请二位到我府上暂住,我立刻派人去找东西的下落,如何?”
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耳根子软的人后,阿姀对这种半软不硬的态度,便不大想自己出面拒绝了。
她并不想住进王宣的府邸,便回头看了一眼衡沚。
“也好。”他给了个完全相反的答案。
阿姀蹙眉,向他使了个眼色,疑问更深了。
看不出她的不情愿吗?况且,不是已经与云鲤他们说好了,先去城中找家客栈等着他们吗。
这就变卦了?
衡沚柔情地看着她,好像完全没看出她的反对似的,“正巧,你不是想吃暖锅吗,蜀中侯府上,应当有些好厨子。”
阿姀:“……”
王宣看出她的不情愿来,见衡沚从中劝和,也赶快搭腔,“是,是,本侯府中,有整个蜀阳最好的厨子,暖锅自然不在话下,定当是味道最正最醇香的!”
说罢,完全不顾阿姀的反应,立刻叫了人来,“来人呐!准备马车,送贵客回府上,告诉王管家,务必盛情款待!”
十丈之内突然冒出来了十来个人,齐齐应声。
直到坐上马车,绕过了蜀阳城的绥元街,停在一处恢弘的宅院门前,被衡沚亲自抱下了马车,阿姀还是一派生人勿扰的样子。
是真的有些生气,连衡沚示好的触碰和亲昵,都并未感染她分毫。
随缘吧,她自暴自弃地想。
就当是省钱了。
行囊和四个不知所措刚刚订下房间,便被告知退掉,转而被接进宣侯府的人,又茫然地跟着指引的侍女,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宅院。
这是宣侯府的一部分。
宣侯府的气派,大小占了整整一条街。若说蜀阳城是王宣的皇城的话,那这宣侯府,大小也算个缩略的皇宫了。
迎恩怀里的细软,放着阿姀的衣物首饰,还有些贴身用的。人进了院子,只看到衡沚站在院里,不免好奇。
“小侯爷,殿下呢?”
衡沚捏了捏额角,一副头疼的样子,“在里面躺着,与我生气。”
其实这件事本就是他错了,前脚还想着万事由她做主,下一刻却并未按她的想法站在她这边。
也怨不得她生气。
迎恩惊讶地张着口。
吵架了?他们两个,吵架了?
“准确地来说,是我单向与他怄气。”迎恩进门来询问时,阿姀还烦躁地窝在被子里。
她也不知是怎么了。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至少眼下再回想起来,阿姀完全觉得没有必要。
但当时就是介意,就是心里不爽。
“好稀奇。”迎恩走到榻边坐下,将一个汤婆子塞进阿姀的小腹处,“从未见过两位吵架不睦的样子。殿下这次来癸水,好像是脾气大了些。”
阿姀郁闷地侧躺在枕头上。
也许人还是不能闲着。
从前诸事缠身时,也没见得有如此脾气不稳。如今没什么事了,却火气见长了。
“累了,我想睡了,晚饭前不必叫醒我。”
她一翻身,卷着被子向床里侧翻去。
迎恩看着她长发如瀑,叹了口气,将拆卸下来的钗环都收好,放下床帐,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去。
这一觉好生踏实。
等到阿姀醒来时,四下漆黑。
而她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