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马车上,柳沁芸忍不住问,“你可有受伤?”
上官青昀活动着手腕,不解气,“受伤的只有他,他心里有鬼,连手都不敢还,生挨了我几招。”
柳沁芸心下不安,“这样会不会不大好?毕竟阿彩还留在沈家,要是他一怒之下……”
“他敢!”上官青昀语气提了几分,很快又落下,压着火气,“芸儿,他若是真敢再对阿彩动手,我管他是谁,定要他好看。”
“是,沈家门楣高贵,深受隆恩,可我妹妹难道就任凭他家欺负?只当我家没人了?”
在沈家的别院待了大半日,刘沁芸却有一些不同的看法。
“三郎,我觉着沈家老夫人待阿彩很是不错,阿彩也很亲近她。”
“那位沈大人,虽然瞧着冷淡了些,可当真阿彩的面儿却算是脾气温和。”
“若是沈家当真对阿彩不好,也不该是这般相处。”
“只能证明他心里有鬼!要不是他,我妹妹怎么日日受罪?”上官青昀根本听不进去解释,“只可惜今日没能带走阿彩,等过两日,让爹亲自来接,我就不信沈家不放人。”
柳沁芸轻叹,“你这呆子,怎么就想不到是阿彩自己不愿意,就算是父亲来了,她也不会同意回上官家的。”
上官青昀还是不理解,“阿彩为何不愿意回去?沈家老太太都同意了让她回家住一段时日。父亲本就遗憾未能亲眼看着她出嫁,早知如此,当年大伯写信来问时,父亲就不会答应这门亲事了。”
家里来接,为何不回去?饶是沈昭办过无数个大案,也没想通这个问题。
他和上官青昀交手不还手,并非是怕得罪,只是不想添更多麻烦。
但是现在看来,麻烦是添定了。
上官青昀打了一架还不解气,离开别院之前,恶狠狠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沈昭不为所动。
只是心里反复自问着,她为何不回去?是不愿意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屋子里正在收拾行李装箱,来这里住了将近两个月,行李不少,到处都摆的乱糟糟的,阿彩看着,叹了一回气,坐在廊庑,双手撑着下巴,盯着莲花缸里的小金鱼看。也不是在发呆,而是……
送走了上官青昀和柳沁芸后,沈老夫人就有些精神不济了,要回房休息,阿彩原是还在锲而不舍得同老夫人说着一起搬回公府的事情,一见老夫人有些困乏了,就住了口回房去。可她还是不死心,在搬走之前一定要想出法子来让老夫人同她一起搬回公府去。
可明日就要搬走了,她能想办法的时间不多了。
沈昭原本不想回房,只是不知不觉间走近了远门,抬眼看见阿彩靠在栏杆上发呆,他方才止住了脚步,欲打算转身就走。
旁人却比他先一步,“少爷……”喊住了他的脚步。
他一时心烦,又不知心烦从何而起,只想到这院子连同这走廊都有他的一半,他凭什么进不得?
这样一想,他大步流星朝背对着他的人走过去。他倒是要看看今日这麻烦精又会如何?
廊上捧着各色物品的奴仆撞见他,纷纷停下同他请安。
一连串请安声,传递着怎么也传进了阿彩的耳朵里。阿彩瞬间清醒回身,她好像听见了愈发走近的脚步声。
她闭了闭眼睛,数着身后那人走近的脚步数。
就在脚步声停下的那一刻,她站起身,欢喜地看向沈昭,“夫君,你回来了。”
沈昭脚步顿住,叫眼前人的笑容给晃花了眼。心下起了疑,麻烦精难不成是忘了昨夜之事?却是立刻温和回应,“嗯,我过来看看你,怎么坐在这里,不回房去?”外头下着雨,这麻烦精要是淋了雨再生一场病,可就没个消停日子了。
阿彩笑得更灿烂了,往前走了一步,问得认真,“夫君一大早就出去了,可是公务十分繁忙?”
沈昭心中疑惑再多,此刻也不得不承认,眼前人笑起来时很好看,他顺着话说了一遭,“近来是挺忙的。”中秋即将来临,陛下受天诏,今岁中秋节前三日举行恩科,还要大办中秋宴,外来人口众多,汴京上下都在查隐患和布防。
北镇抚司是天子近卫之一,又监守皇城防备职责,柳明晦离京赴任,千户就空缺了一位,还未有人补缺,暂时由他兼任。
他是忙了许多。
偏偏家里事情也多,主要是这麻烦精的事情多,他还脱不开身。
“夫君,你同我来。”阿彩忽然笑眯眯的去牵他的手,他怔神,就这样跟着走了,卧房里正在收拾行李,到处都是人,阿彩牵着人走进了偏房,“夫君,你先坐下,我给你倒杯茶。”
沈昭依言坐下,看着阿彩走到窗边坐下,当着他的面先是点了炉子,而后从一排罐子里茶叶,开始泡茶,她是学过茶艺的,泡茶的一举一动看上去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沈昭一言不发,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