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沉的,她起床了才发现身上裹着她昨夜嫌弃的被子,却还是凉的很。
她坐在梳妆台前梳头,想起昨夜沈昭是半夜冒雨走的,也不知道半夜能有什么事着急忙慌的要出门去。
准确的说是整个汴京也没能有几个人睡了个安稳觉。
幸而雨下到晌午的时候终于停了,阿彩去了隔壁院子里。
柳沁茹正在同她母亲说话,小娃娃在床榻上睡得香甜。
“嫂嫂,柳伯母。”
柳夫人一见她就满脸笑意,“孩子,快过来坐,外头雨大,可有淋湿?”自从那日,阿彩临危不乱的帮助柳沁茹顺利生产,柳夫人就特别喜欢阿彩。
前个儿还定要阿彩收下她带了好多年的传家的镯子,阿彩怎么都不肯收下。
阿彩在床榻旁坐下,瞧了一眼孩子,压低了声音说道:“雨快停了,我过来看看嫂嫂和您。”
“昨个儿你们睡得可好?”
“正说呢,这小子性格稳重的很,昨夜我们都睡不好,他倒是睡得很香甜。”柳夫人乐呵得指着大外孙说着。
许是知道自己被说了,小娃娃吐出了个口水泡泡表达不满。
沈昭半夜走了,上官家的日子好像又回到了他没来前,阿彩不是去瞧小侄子,就是叫九儿缠着脱不开身,其余时候还要忙着一事。
上官琅桦离京前也忙得不可开交,她也得趁着他回家的时候说说话。
转眼,就要到上官琅桦离京的日子,这回是他先出发前往惠州点兵,上官青昀还要在汴京多留一段时日。
这也是沈昭答应她,来接她回公府的日子。沈昭这回没忘记,一早就到了上官府。
上官琅桦看着他就烦,沈昭也不想自讨没趣,请过安后就在旁边一言不发,等着接阿彩回去。
“爹,您试了鞋子,合不合脚?”这些日子阿彩
忙里偷闲又给她爹做了一双鞋,正正好在今晨收了边。
“很合脚。”上官琅桦穿着新鞋走了两步,站在了阿彩跟前,抬手轻轻摸了摸阿彩的额发,“闺女,可怨我?”
阿彩笑眯眯道:“女儿怎会怨您呢?您在女儿心里一直都是大英雄。”
“只是您出门在外,还请您保重身体。”
更多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他转过头去,沉着脸,“小子,记住我同你说过的话。”
沈昭颔首,“岳丈放心,小婿铭记于心。”
上官琅桦一点都不放心。
众人送了他出门去,他跪在上官家的老太爷,“父亲,不孝子定不会辱没门楣。”
老太爷拄着拐站在那里,多的话再没有,只沉沉的点了点拐杖,“去吧。”
上官琅桦翻身上了马,看过一眼骨肉血亲,再不肯多留,打马离去。
阿彩下意识往前追了一步,很快又反应过来停下。
上回她爹打马离京的时候,她追出去快有半条街,仍然没追上。
这回呢?她也追不上的。甚至,她不能再去追了。
她稳住了心神,也回过身去同家中长辈们道别,上了马车后,她就心不在焉的坐在那里发呆,也不理沈昭。
行了快有一刻钟,沈昭沉不住气了,他原本觉着把人接回家去,就算是了了一桩差事,旁的事情也就不该他多问一句,反正麻烦精也不想他插手。
只是一上马车,看着阿彩的脸,他心里总是不“你若想哭,你就痛痛快快哭一场,别要哭不哭的,看着……”让人心烦。
话还没说话,阿彩就看向了他,眼睛张得大大的,眼尾泛红,很生气的样子,“谁说我要哭了?”
“你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沈昭搭在膝上的手用力握了握拳头,他就多余问。又不想看阿彩的脸,干脆闭上了眼睛。
阿彩深吸一口气,不愿再去回想从前,“我爹同你说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方才,她明明没有瞧见她爹同讨厌鬼单独说话呀?
提到这件事,沈昭沉默了好一会儿,阿彩沉不住气,赌气说,“不说就算了。”
他终于开口,“他也没说什么,只让我好好照顾你。”
上官琅桦可不止说了这一句,多的他却不想提。
阿彩鼻子一酸,压了压情绪,轻声说着,“我才不用你照顾,你还是好好照顾好我夫君的身体,别时不时身上就添新伤。”
沈昭半阖着眼睛,“夫人怎知我身上添了新伤?夫人为何偷看我的身体?”
阿彩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这讨厌鬼当真是讨厌,还要故意开口问,“谁叫你更衣也不背着人。”
“谁要偷看你。”
她撩开一点帘帐,让外头的凉风吹进来,前几日下了雨,这场雨一直断断续续下个不停,路上湿漉漉的,不少地方都有积水,饶是这样,街上也到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