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晗迟疑了一下,但终究是对自己的承受能力没有把握,于是乖顺的张嘴,任凭嘴巴被堵死。看着萧晗乖巧的样子孙师傅心里更是不忍心,转身竟落下泪来。
红木杖常年泡在水里,捞出来的时候还泛着一层磷光,黝黑锃亮。
萧晗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刀俎下的鱼肉,被捆的结结实实,什么都做不了。
第一板落下的时候只觉得重,重重的压在身上,但没有想象中那么疼痛难忍,当板子抽上来的时候,才惊觉皮里肉外都疼,血肉好像要突破身体飞出来,翻江倒海的疼。这才明白,板子落下去打碎皮肉,压住血脉,等到起来的时候才是煎熬。
只一下,萧晗就疼的险些叫出声来,脖颈处顿时冒出细密的冷汗,浑身都疼的一颤。
如果说没挨之前他对自己还有一星半点的奢望,期望自己能熬过去,挨了这一下,他一点信心都没有了。如果父亲执意要打完这五十杖,恐怕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来不及为自己哀悼,第二板已经落在了第一板淤黑肿胀的地方,两道叠在一起,充血肿胀,萧晗手指扣紧了刑凳,忍不住昂起了头。
三……四……五……十……,孙师傅尽量避免重叠,但是红木杖实在太过厉害,只十下,萧晗从臀至腿已经是一片乌黑,破皮的地方渗出血丝。萧晗浑身都是汗水,脸色惨白,喉咙里压抑着痛哼。
一杖一杖,每一声呜咽都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在哀鸣,不知从第几杖起萧仲明就不敢再看,背过身去听着萧晗一声一声的呜咽,听着板子落下抬起的沉重声音,心如刀绞。
二十下打完,身后血肉模糊,从来不曾抗刑的萧晗手脚挣扎,生生磨出血来。如果不是嘴巴被堵死,恐怕早已经哀叫连连。
孙师傅看着亵裤上遍染血迹,看着萧晗目光都快要失去焦距,只是忍着泪,一杖一杖打在伤处,伤上加伤,汗如急雨,萧晗本不想哭,可是眨眼之间,眼泪就簌簌而下。
撑到三十杖,缚着萧晗右手的绳子被萧晗生生撑开,绳子断裂的声音使得萧仲明猛地回头,只见萧晗嘴角溢出殷红的血,瘫软下去。
孙师傅扔了刑杖,跪地求情:“您饶了奴才吧,我从小看着他长大,不想亲手打死他。”
知棠奔到刑堂的时候看见的是萧晗被绑在那里没什么声息,看到萧仲明立在那里,孙师傅就跪在他脚边,知棠正要往里冲,却猛然看见,刑堂门侧,萧珩静静的站着,不发一言,目光却落在萧仲明身上。
萧仲明这般责打萧晗,到底是做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