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被孤岩附带着情绪的一甩折断。
这下,孤岩负面情绪几乎到达顶点了。当然,作为一个几乎很容易就灰心丧气的兽人来说,性格使然。
突然,一阵咔哧咔哧的声音吸引了孤岩的注意,紧跟而来的就是叹息声。
孤岩慢慢顺着墙根摸了过去,这才发现,钝斧正拿着一个大舀子,对着一块玻璃龇牙咧嘴。
“你干嘛呢?”
钝斧一惊,回头发现是孤岩,便继续开始抠唆牙齿。
“你不会是,吃多了塞牙了吧?”
“哈然是呵。”
孤岩摆了摆手,又坐回了高塔的岗哨上。
晚琅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向孤岩。
“竟然连值夜班都替我,他该不会是同吧?好兄弟,肯定是义字当头,佩服啊。”
说罢,晚琅便打着哈欠回去了。
孤岩眼神迷离的倚靠在岗哨的方形支撑柱上。他正强行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让自己入睡。一旦入睡,他就要被以前的记忆和一些不明的恐怖场景所干扰。
而这,正是某些家伙希望点燃孤岩情绪和斗志的举动。
“所以呢,你到底怎么了。”
伴随着“Duang”的一声,钝斧一屁股坐在了可怜的小木椅子上。
孤岩笑了笑,和对方再次碰了一下拳头,为白天的出手相救。
“怎么样,你和格罗乌尔的同居生活。”
“你说的好恶心,钝斧又不是同性恋。”
“啧,最近总是做噩梦。”
“那还叫个事。”
钝斧拍了拍溜圆的肚皮,下巴上的四颗獠牙几乎达到了鼻子的距离,哪怕是在兽人的范畴中都相当离谱。
“我总是梦到以前认识的一些不怀好意的家伙的嘲讽,超难受。”
“他们说啥了。”
孤岩看了看正用一根小木棍剔牙的钝斧。
“就是长相啊,能力啊,包括什么对工作的认真和对周围人的态度。以前我很不爱说话,是个非常内向的人…兽人。”
“嗝——嗝!”
一声非常嘹亮的嗝响彻哨塔周围的天空,几乎震的休息的背铁都飞了起来。
孤岩想了想,也是,有时候,假如生活的就像是钝斧一样没心没肺,也是一种本事。
“俺可不管那个。”
钝斧拍了拍胳膊上的伤口。
“诶,别啊……”
孤岩抬了抬手,但是他想了想,钝斧几乎没有借助任何力量,几天就从矮人堡垒战争中的中度伤中恢复了过来,确实是兽人中的独一档。因为,在他自己的游戏认知中,“狂战士”这个职业其实是很脆的,但钝斧不是。
“与其在乎他们说什么,我更在乎明天吃什么。”
孤岩笑了笑,十分的开心,虽然他听着钝斧不用“俺”自居,非常不习惯。
“确实,不如,多想想你自己。”
突然,哨塔上又无声的爬上来了一个兽人,打开了小木屋的木门。
孤岩主动站起,将椅子拿了出来,自己靠在了墙边。
对于文路,孤岩之前也一直有疑问没有提出。
“啥?你问我之前是不是对你的异教信仰有鄙夷?”
孤岩两手向下压了压。
文路挠了挠头。
“确实有一些鄙夷,因为启瀚教实在是不入流的教派。”
孤岩咳嗽了两声,尴尬的转移了视线。
很快,屋外就下起了细密的小雨,远方的云层中还打起了闪。
“不过嘛,后来师父也跟我讨论过这件事。现在兽国国内的风气太差了,排除异己不说,几乎对其他教派的信徒毫无包容。我觉得,确实是不太对。之前我想着让你出丑来着,但后来,我确实觉得,假如我们能够利用魔法的力量取胜,为什么要在乎它会不会吸收我们的灵魂呢?”
孤岩有些转不过弯来。
“之前其他的兽人叛教信徒为了抹黑我们,谎称启瀚教的法术虽然光效强烈、效果显著,但是会吞噬使用者的灵魂。纯属胡说八道,我们,不对,咱们又不是恶魔,对吧。”
听着脑海内海艺的解释,看着面前正喝着冰凉井水的文路,孤岩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不过你最近也挺努力的,这一点也是让我不那么看不起你的原因。虽然,他们更多的时候认为你是小丑。”
这句话仿佛一柄利剑穿过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社交恐惧症患者的心脏。不过,碍于孤岩的旧有意识在一具全新的身体内,影响也不是很大。
“新的武器怎么样,还不错吧。”
孤岩掏出劈刀舞了两下,看起来还有模有样的。
“你真的会魔法吗?”
孤岩盘腿坐在地上,一手向上一手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