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你们来了。嗨,这不还是赶早市么,趁着早上人多,多卖点烧饼,你们就还在我隔壁摆摊儿吧。这儿人多,卖起来不费事儿。”沈佳柔从烧饼摊后面走出来给他们张罗着。
“行,佳柔姐,我们就还在这儿,打扰你了。”说着沈翠开始收拾,又向沈家柔介绍刘金:“佳柔姐,这是我小叔,刘金。”
刘金向沈佳柔打过招呼,几人就开始叫卖。
这处小巷看似是一个普通的小市场,实则位置优越,是安和郡的中心地带,永宁巷连接着多个出口,四通八达,向东走经过一个路口,再往前不远处,就是几排大宅院,是安和郡两个富人区的其中一个。
还是原来的价钱,零零散散来买桃子的人并不少,刘山上称,沈翠收钱,刘金介绍加叫卖。
到了半下午,日头将落,桃子也卖了大半车,三人脸上都挂着丰收的喜悦,虽然累了一天,但收获可观,一路顺遂,把剩下的一卖就可以回家了。
这时没什么顾客,一个挎着藤条篮子,身材中等,个子偏高的女人从他们摊位前走过,她穿着暗红底印黑花的裙子,领口处可以看到白色的丝绸内衬,头发简单地挽起,戴着一支祥云状的铜簪子。
她富贵的穿着引起了几人的注意,又只见她走过摊子,到了隔壁烧饼摊停下。
沈佳柔热络地招呼:“来买烧饼啊李嫂子。”
李嫂子微微一笑:“夫人想吃烧饼,就买几个新出炉的过去。”
沈佳柔手上动作利索地摊着烧饼:“好嘞,嫂子买几个?”
“来十五个吧。”
沈佳柔数了数,不太够:“行,稍等会儿,马上新的就出炉了。”
趁着手上动作的功夫,沈佳柔又闲聊道:“夫人最近身体可好吗?好久没见到夫人来街上逛了。”
“身体挺好的,就是快秋收了,夫人忙。”
“快秋收了?哎李嫂子,最近府里有什么活计没?少不少人手,让我家那口子帮忙去。”沈佳柔弯腰把手上烧饼进屉,抬头问她。
“人手倒是不少。”李嫂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府里最近在采买一批丫鬟奴才,丫鬟给五钱,奴才给七钱。以后还会按月给月例。”
这个数字吸引了旁边的人,刘金插话道:“怕是五钱也没人去吧,哪家会卖自家的丫头小子。”
李嫂子笑容一僵:“这位是?”
沈佳柔忙介绍道:“这是我族弟,顺平县里过来卖桃子的。”
“哦。”李嫂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小兄弟,这你就不对了。我们赵家是整个安和郡的首富,哪怕是买进来的丫鬟小子,那吃的都是白米饭,穿的都是细布衣服,做的都是轻快活计,你这一斤桃子才多少钱?”
刘山听了这话,伸手拦了拦刘金,出来打圆场:“嫂子莫急,乡下来的不懂规矩,嫂子想吃这水蜜桃,可以送你点,不要钱。”
李嫂子捂嘴笑了笑:“这大兄弟挺上道。”
沈佳柔在旁边搭话:“这买丫鬟的事之前没听说过啊。”
李嫂子拿了切开的半颗桃子尝一尝,有些惊讶于这桃子的脆甜:“一般五年买一次,寻常人进不来的。”
“你这卖桃的什么时候来的?交一下摊位钱。还有你这桃子的枝叶和烂的桃子扔的地上都是,罚款二十文。”两个中年男子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前面的在后脑扎了个辫子,额头有些秃,挺了个肚子。后面的男人同样扎了个辫子,身材瘦高。
“摊位钱我懂,但是这罚款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刘山有些犹豫,这两人是官府底下街道巡查的人,前几天就来收过摊位费,当时并没有提到垃圾的问题。
“让你交就交,别他娘废话。忍了你两天了,赶紧交钱。”秃头男一脸横肉,满是凶相,伸手指向刘山。
“官爷,这罚款确实有点太多了,小人小本生意,交不起啊。”刘山两手心向上交叠拍掌,一脸焦灼。
“你是要和官府作对吗?”后面的高个子威胁道。
一旁站着的刘金握紧了拳头,大吼道:“官府就能欺负人吗?”
听到这声吼,旁边的摊贩和路过的行人都停止了动作,转过头来看着他们。
刘翠看势头不对,千万别再吃了牢饭,忙拿了两颗桃子上前道:“官爷息怒,我们这就收拾干净,您尝尝这桃子,不要钱,送您的。”
“吴大哥,他们乡下来的也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李嫂子在旁边站了一会儿,按说这事她是管不着的,但是这几人看着和善,而这为首的大肚腩实际是她的邻居,可以说两人从小就认识,她平时和吴大的老婆也多有走动,李嫂子是帮赵家大夫人做事的,但签的并不是卖身契,她的身份更类似于雇佣的工人,她是土生土长的安和郡人,夫家就住这条巷子的西边,这附近的人有不少她都认识。
吴大眼角瞥了一眼周围驻足的人,细长的眯缝眼向上一翻,他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