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到了曲白水的左腿。
三个月来,往往她到的时候曲白水也到了,她走的时候曲白水还没走,加上平日也不曾见面,倒是从不曾发现这位奇人竟是个瘸子。
也大约这些人都对他见怪不怪了,她自己也不是多话之人,以至于到现在才知道这样一段趣事。
鱼寒生问道:“可栖山不是每十年才招生一次吗?”
“所以啊,这酒瘸子的归家之日可谓是遥遥无期了。”舞美人说着,视线在鱼寒生的身上流转,指尖也跟着在空中轻轻划动,似乎在勾勒着她的轮廓。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听她软声道:“不过,酒瘸子的事人尽皆知,六公子你这样的人,却竟然没有听人提起过?我见六公子这样的模样,英俊处普天之下的男子都有所不及,秀丽精致的地方又叫我等女子叹服,实在不知怎样的家族才能生出公子这样的人物。”
鱼寒生拿起茶杯,借此再度拉开两人的距离,浅抿一口道:“姑娘过奖了。”
竟是一句也不肯多说。
舞美人见状,心下微叹,重新端起茶壶,随着手腕轻抬,壶嘴中堪堪漏出几滴茶水到杯中,她收手,终于见识到众姐妹口中的难搞不是夸张,识趣地离开。
没了美色在旁的步步紧逼,鱼寒生顿感轻松,一抬眼,却意外对上酒桌之上那位酒瘸子的视线。只见他头乱凌乱,胡子拉碴,衣服也穿得不伦不类,像是随手拿的几件衣服随意那么一穿,倒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并没有终日沉醉犬马声色的轻浮之态。
刚刚就在跟人谈论此人,鱼寒生不免感到心虚,朝他拱了拱手。
曲白水只是直勾勾看着她,半晌,右手往桌面一压,借力腾空,在众人的惊呼中,整个人坐到了鱼寒生的桌面上。
鱼寒生反应很快,及时夺过桌面的茶杯,这才免去了它倾覆的灾难。
曲白水道,显然观察了鱼寒生有段时间了:“美人在侧,镇定如斯。六兄有这样的功夫,不如教我几招?”
“可我见曲兄不像是沉沦美色之人。”
“哦?”大约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言论,曲白水不禁挑眉,问道:“此话怎讲。”
鱼寒生不欲多做解释,言简意赅:“直觉。”
曲白水朗声大笑起来,笑够了后,弯身与鱼寒生平视,道:“那位舞美人说的不错,若是六兄你这样的美色,只怕我就该沉沦了。”
言行举止都透着轻佻冒昧。
鱼寒生皱眉,忽然后悔自己刚才会有认为他并不轻浮的想法,“曲兄今日可是饮酒了?”
“是又如何?”
“酒品不佳之人,好酒与白水无异,不过是浪费。”
曲白水听出她是在嘲讽自己那一番言论,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被拿去做了文章,不免眼眸微眯,登时便有几分不大爽快。
二人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寸步不让,火花四溅。
到底鱼寒生捏蛇七寸,曲白水先败下阵来:“也罢,原是我唐突,冒犯了六兄,还望六兄见谅,饶过我这‘品性不佳’之人。”
言罢,他一跃下桌,勉强站稳后不忘朝鱼寒生拱手作揖,随后一瘸一拐地上楼离开。
竟是一改前态。
看客们见此,安静了半晌的酒楼又热闹起来。
“酒瘸子在这呆了一年,还真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难得见酒瘸子吃瘪,不知道这位又是什么来历啊!”
“只听人叫她六公子呢!”
很快,这段插曲掀过,三界的新鲜事又在这里上演。
“听说了吗?栖山的仙尊今儿个早上出关了!”
鱼寒生心下微动,只听他们继续道:
“啊?这就出关了?这才三个月而已!”
“那他如今是什么境界了?”
“堂堂仙尊得修为境界怎么可能为你我所知!只是他百年前踏入中境,如今我估计怎么着也有合体期的修为了。”
“合体期?!真不愧是我人族我仙门的希望啊!”
“哎!你们还听说了吗?据说仙尊自打从魔界离开,就宣布自己马上要收一个亲传弟子了!”
听客大惊:“亲传弟子?!什么情况?!是选拔还是……?”
“已经确定人选了!如今仙尊出关,我等也马上就能知道仙尊首徒究竟是何方神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