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李诗婳所料,第二日,门口就有一寒酸老头,自称是受大小姐所邀,来讨论合伙做生意的。
然而门口的家童却不认识他,当即就要打他出去。
也多亏了李诗婳一早便要翠华去门口守着,这才免了老翁的皮肉之苦。
被请进了门,那老翁还哎呀哎呀叫个不停:“门口那几个看着还真是唬人,拿着棍子往那里一站,还真是那么回事!”
听得翠华哭笑不得,把人请进别院的会客厅以后就退下拿茶水点心去了。
而李诗婳早已在这里等着了,她手里拿着的茶水,正是雪顶银梭。
此茶外形独特,口感醇厚,在京城也是畅销货。
老头一进屋就闻到了醇香的茶味,忍不住赞赏道:“好茶,好茶呀!”
李诗婳笑了一下,又倒了一杯茶水出来,摆在了老人面前:“那老翁觉得,您老的茶和我这茶,哪个更好一些?”
老头嘿嘿笑着:“那自然是姑娘手里的茶叶要好,否则,您也不会不买我的,喝这个东西。”
“老翁说得对,”李诗婳又抿了一口茶,“但是您的茶,与我手中这茶相比,也不是全无优点。”
“怎么说?”
“您想啊,我手里的茶名叫雪顶银梭,只有茶树上最嫩的叶子才能做得出来,因此产量自然极少。”李诗婳道,“产量少,质量高,因此成了达官显贵们身份的标志,喝得起的自然是顶有钱的,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妨换一个思路,我们去买给那些不算贫穷,倒也不富有的普通人,如何?”
老翁听了哈哈大笑:“姑娘,你以为我之前几十年都是把茶叶卖给了谁?我告诉你,行不通!”
“行得通的,只是您之前一个人,没有名气,没有口碑,卖的都是些遍地都有的茶叶,因此这才卖不出去。”
老头听完脸色瞬间就变了,站起来就要走。
就在这时,方才出去拿茶水点心的翠云回来了,她看着脸都涨成了猪肝色的老翁,奇道:“您不是来和我们小姐谈生意的吗?怎么突然要走?”
李诗婳这时候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知道老翁心气高,性子傲,宁愿赔钱也不愿意与他们同流合污,做些碎茶烂茶出来,所以,我这不是来帮您了吗?”
“你想想,在我们这里,水路发达,然而什么好东西都要先紧着京城用,所以茶叶一直没有出现龙头。但是假如把您的茶叶纳入李家的产业里,把它发展成我们当地的雪顶银梭。中层会偶尔买一些,与我们同等的商户家里也会选择用它。”
老翁听完她的设想,也不免得激动起来。
要说现在本地盛产的东西,有瓷器有锦缎,然而往往也是一家独大,并不能百花盛开。
要说是其他家的东西都不如那一家的好吗?
倒也不尽然,有些也是因为没有那位赏识它们的伯乐。
如今茶叶这一行业也是如此,那些卖的好的未必能比自己的茶叶更香。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它们有贵人为它们宣传,之后再垄断了市场,把他们这些优质的茶叶打压下去,与那些低质量的碎茶并为一谈。
如今李诗婳正是说出了他的心声,要他如何不激动?
李诗婳微微一笑,看出了老翁内心已然不平静,但她还是故意一问:“怎么样,老伯,即便是这样你也不与我合作吗?”
说着,她将那杯冷了的茶递到了老翁面前,老翁看着茶一眼,接过来一饮而尽!
“好,既然生意已经谈成,那接下来我就要说出我的见解了。”李诗婳道,“老伯的店铺实在是偏僻,不易发展,我已经寻了一处好铺子,待会儿叫人去为老伯搬东西过去,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我提,我会尽量满足的。”
那老翁点点头,俨然是李诗婳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一副唯李诗婳马首是瞻的样子。
李诗婳满意道:“记得再留些好叶子,每样各留个半斤八两送到李宅,等哪日铺子装修好了只等开业来通知我。”
老翁虽然不解何意,但还是一一应下。
翠华将人送出去,又叫了人去跟着他搬了东西,回来的时候还惊叹道:“这老头看着也是个倔脾气,不想却被姑娘收拾得服服帖帖。”
“哪里是被我收拾服帖了,”李诗婳又喝了一口茶道,“利益摆在面前,正常人都会听我的。”
翠华嘿嘿笑了两声,又道:“对了,小姐,那姑……那沈遥又来了,说是前几日没眼力,惹了小姐不快,今日特来赔罪道歉。”
听到这个名字,李诗婳耳朵边又响起了梦里这人所说第一句话——
“李诗婳,你要记住,你今日之报应都是你死有应当!”
一想起来就让人止不住的心慌意乱,烦闷不已,她一拍茶盏,道:“见他做什么?赶出去便是了,实在不行,找人打一顿也是可以的。”
翠华迟疑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