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做了个梦。
沈明从军营出来,换了身葱绿色的圆领锦袍去了茶馆,熟练的上了两楼,推开一间雅间的房门,里面有一道长身玉立的身影早已等候多时,见有人推门,将要扭过头来.....
马车‘嘎吱’停去,阿团回眸望向车厢,小声提醒道,“小娘子,小娘子,我们到了。”
猝不及防,姜离头一歪,就碰到了车厢上,人也醒了过来。
姜离从车上下来,见四周静谧的很,吩咐阿团将马车停靠,切勿让人发现。
阿团点点头,自己会小心的。
一夜的奔波,此时乏意袭来,姜离扭扭脖子,推开事先预留的后门,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刚进院子没走几步,从一旁的树荫后走出一个身影,“小娘子,请留步,老夫人有请。”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祖母身边的白麼麽。
姜离暗叹一口气,自己夹着十二分的小心,到头来,还是被祖母察觉了。
生硬的扯了扯嘴角,朝白麼麽说道,“劳烦麽麽带路。”
白麼麽别有深意的朝姜离看了一眼,转身走在前头。
祖母并没有明火执仗的让人等着自己,而是让白麼麽一个人前来,还是给自己留了几分体面的,祖母是知晓自己深夜出去做什么了?还是不知?
一路上,姜离将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个遍,抬眸,见白麼麽步履稳健的走在前面,深吸一口气,发现都发现了,如今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正思忖着,就来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只有上房里掌着灯,院子里静悄悄的,连个女使的影子的都没瞧见。
白麼麽回眸叮嘱了句;“雪天路滑,要小心。”说罢,率先进到了屋里。
姜离紧跟着也进到了屋里。
姜家老夫人只着里衣坐在矮塌上焚香,抬眸见姜离进来,又继续低下头鼓捣手里的玩意,姜离见状,忙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披风,披到祖母身上,笑道,“祖母好雅致。”
姜老夫人见姜离欲盖弥彰,索性将手里的活计往前一推,沉着脸问道,“我问你,今日夜半你出去干什么去了?”
感情这是不知道阿,姜离长舒一口气,转眸见姜老夫人定定的盯着自己瞧,不放过自己脸上的一个表情,心道,瞒是瞒不住的,甚者,可能会坏事。
姜离‘哎呦’了一声,索性径直坐到祖母的脚踏处,将今夜所见所闻,包括路行舟要让自己做仵作替他验尸通通都说了。
姜老夫人听罢,半晌没说话,垂眸看了看姜离,问道,“你答应他了?”
“那种情形,我能不答应,恐怕我只要说个不字,那‘活阎王’不知能干出什么事来?”
姜老夫人重重叹口气,“你若帮他,必然会传扬出去,高门大户哪里肯要一个整日里和尸体打交道的儿媳,这对你,唯恐不便。”
本以为,祖母会狠狠责骂自己胡闹,可祖母先想到的是自己日后的处境,姜离适才还悬着的一颗心突然就放进了肚子里。
“祖母,你看。”姜离起身在姜老夫人面前转了两个圈,“我今夜这身打扮,任凭他睿郡王有天大的本事,一时半会,也不会察觉。”
“那睿郡王跟着许国公南征北战的,也不会好糊弄的,哎,你真是糊涂阿。”
姜离撅了撅嘴,也垂下眼眸,她也知晓这不妥,可一团团疑惑袭来,她不能置身事外,□□案的背后势必另有隐情,她不能任由他人将脏水泼到父亲身上。
思索再三,姜离一咬牙,将今日管家召见,也合盘托出了。
姜家老夫人听罢,豁然起身,伸手指着姜离,声音些许的颤抖,“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姜离见祖母生气了,摇摇头,说没有了。
姜家老夫人颓然坐会矮塌上,手握成拳,重重的敲在桌子上,沉声道,“你如今大了,翅膀硬了,如此大事,你竟敢欺瞒下来,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嫌脖子上的脑袋呆的太安稳了。”
姜离本想辩解两句,却撞上祖母凌厉的眼神,又把话咽回肚子里。
“你一个小女娘,参和其中,其中的厉害,你是一概不知,稍有不慎,整个姜家都难逃责罚。”
“可我也不能任由他人将脏水泼到父亲身上,果真那样,祖母可曾想过,姜家还会安枕无忧吗?”
一番话倒也提醒了姜老夫人,她‘哎’了一声,眼睛看向窗外,不知是在思索着什么,还是在下什么决心,片刻过后,姜老夫人缓缓吐出几个字,“如今,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可真把姜家陷入两难的境地。”
姜离抬眸看向祖母,幼时她听父亲提过,祖母刚进门那会,曾跟着祖父上过战场,是个雷厉果断的人。
正思忖着,姜家老夫人偏过头,说道,“既然你已经掺和进来了,想必是有人故意托你进来,他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我们姜家自乱阵脚。”说罢,拍了拍姜离的肩膀,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