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掠过枯枝,夹着压抑的哽咽。
路行舟站在姜离面前,颀长的身体盖过姜离的头顶,他薄唇微抿,垂目睨着姜离,墨色的眸子里满是猜疑。
早该想到如此不管不顾会遭到‘活阎王’的猜忌,眼睫颤了又颤,把心里的慌乱按了下去,姜离再次抬眸,面上便染上几分谄媚。
路行舟只瞥了一眼,就将视线调到远处,沉声问道,“你就没什么想跟本王说的吗?”
说什么?说自己早就知道沈明有个相好,叫婉娘?
“禀王爷,小的适才也是突发奇想,便想着试一试,未先禀明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突发奇想?你怎知沈明有个相好?”
姜离故作惊诧,瞪圆了眼睛,“王爷,当初沈明小将军怒发冲冠为红颜的事,可让人津津乐道了好些日子,您不知道吗?”
“我该知道吗?”路行舟的眸子里不含一丝情绪。
这下轮到姜离哑口无言,也对,人家一个高高在上郡王哪里会关心区区副将做了什么,转颜一笑,凑上前去,便将往日的风流韵事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
路行舟垂眸瞥着姜离讲的口沫横飞,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气自己怎么找了这么一个爱八卦的人当仵作!
气归气,路行舟敏锐的察觉出姜离借着这个故事想表达的意思,“你是说婉娘很可能知晓是谁指使沈明这么做的?”
看来睿郡王的脑袋还是挺灵光的,姜离重重的点头。
路行舟便不说话了,思忖了下,便转头对孟拓说,“去把马牵来。”
孟拓领命而去。
路行舟站在寒风中,长身玉立,他将整件事情又梳理了一遍,周身散着生人勿近的冷意。
姜离并不确定自己说的话,能让路行舟相信几分,可看路行舟的架势是要去找婉娘的。她也想知晓婉娘究竟是不是还活着?她到底知晓些什么?
将路行舟散发的冷意忽视掉,姜离凑上前去,“郡王爷,那里我熟,我愿为王爷带路。”
路行舟垂眸看向姜离,眼眸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什么,此时,孟拓从远处走来,手里牵了两匹马。
见只有两匹马,姜离顿感不妙,忙回眸看向路行舟,显然路行舟也看见了,似笑非笑的说道,“真是不巧,只有两匹马,看来你是去不成了。”
是呀,只有两匹,似乎没有想带自己去的意思,可机会难得,错过了岂不是可惜,姜离咬咬牙,“我可以和孟拓同乘一骑。”
孟拓也笑的爽朗,“这小子身量这么小,跟我同乘倒也不占地方。”
话刚出口,路行舟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便隐了下去,沉着脸,一把抓住姜离的手腕,就将他带到一匹棕色的马前,自己先利落的飞身上马,朝下睥睨着姜离,将手伸到姜离面前,“上来。”
虽不知路行舟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但自己能去一探究竟,却也是高兴的,姜离将手一伸,放进路行舟的手里,借着他的力,翻身上马。
姜离不会功夫,但精进骑马。
路行舟双手揽着缰绳,垂眸看着被自己禁锢在狭小空隙里的人,嘴角上扬,故意欺身上前,在姜离耳边呵气,“你会骑马?”
呵气扑在耳边,让姜离原本佝偻的脊背更僵硬,心里悔不当初,“会一点。”
缰绳在路行舟修长的手指间握着,催的马匹不紧不慢的跑起来。
马儿的奔跑配着道路的颠簸,让姜离时不时的靠在路行舟的胸口,宽大厚实的胸膛抵着瘦弱的脊背,路行舟披风下的身体温暖如春,沾上让人舍不得离开。
路行舟低眸瞧着姜离萎缩在自己怀里,如同一只被冻坏的小猫,墨色的眸子里染上几分笑意。
片刻间,就跑出城去,到了城郊。
这里零星散落着几户农家。
路行舟将缰绳系在树上,翻身下马,还不忘拉一把姜离,姜离直接无视掉路行舟伸过来的手,一个利落的转身,就跳了马来。
路行舟悻悻的将手伸回来,摸摸鼻尖,挑眉看着远处的农户。
这几家农户都用篱笆当外墙,里面的房屋一览无余,看来这些都是在庄子上做工的佃户。
可婉娘到底在不在这里?
路行舟转头看向一旁的姜离,他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就信了这小仵作的话,当真来了这里,可眼下又该去哪里找婉娘?
“王爷,要不我一户一户去问。”孟拓不知道王爷站在这里究竟在看什么?
路行舟抬眸觑了孟拓一眼,“你觉得婉娘为什么藏在这里?”
“当然是怕人追杀了。”孟拓脱口而出,才后知后觉到适才自己说话没过脑子。
被人追杀又岂会轻易承认自己的身份!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一位老佃户从不远处走来,姜离忙凑上去,笑道,“老伯,听说你们这有一位绣工厉害的绣娘,我家公子成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