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段都在交朋友,但是他们都结婚了,我也就失去了朋友。米歇尔用奇怪的穿衣品味让我记住她,又用那个小学生玩具一样的手枪让我对她念念不忘,现在她在我的房子里穿着我的衣服在泰勒的床上和他做,好像她和泰勒是一对,她从我身边抢走泰勒,还要和他在床上谈论她的小把戏是怎么把我迷惑到陪她喝酒的。
“她什么都和你说?”我说,“她说什么你都信?”
“噢,她在床上说的骚话多着呢,有些我都没听过。”泰勒边吸烟边笑着说,“她还会来的,那时候你在房间里不出来就好了。”
“她不会再来了,我不会再让她来了,只要我在这,她就别想进这幢房子。”
可是她拿走了我的公交卡,我想,她一定得还给我,我现在开始不去电影院和诺里斯酒吧,如果泰勒不帮她转交,她就一定得找个地方约我出来还给我。
“你说了不算。”泰勒用烟头在报纸刊印的一幅地图上画画,他烫了很多个黑洞,“这幢房子是我租的。”
她又来了几次,我一次都没见到她,她也从没还给我公交卡,但是我知道她和泰勒在卧室里做什么。我会失眠一整夜,因为他们的声音很大。
泰勒会在早上叼着烟,蹲在卫生间一边骂一边洗她的衣服。她会在早上把窗户打开,我知道她又要抽烟。
家里有一块新肥皂,不是我和泰勒做的,他还以为我没注意到,我也会瞒着他买安全套不断的塞在他卧室床头的抽屉里。我意识到自己不能阻止他们继续,但祈祷他们不要造出孩子,泰勒是那种会经常去别的地方开连锁店的人。
我父亲总是说:“趁着那件事还没变的无趣赶快结婚,不然永远结不成婚。”我总希望泰勒和米歇尔赶紧对这件事感到厌烦,他们总不会互相发泄一辈子,我问我同事,和一个女人只睡觉不约会能维持多久,他说如果只有一个女人,他的经验最长是四个月。
四个月,我又想起了米歇尔的手枪,想到里头的那颗子弹,它会在这四个月里的某一天打穿我的脑袋,然后泰勒和米歇尔就得逞了。
令人难过的是,又回到了六岁的时候,我爸妈即使在家里,也绝不待在一个屋子,互相之间不讲话,我就成了那个传话筒,后来我爸直接离开了家。
米歇尔穿着我衬衣站在楼梯上,对我说:“内衣别晒太久,你这地方外头全是虫子。”
我告诉泰勒,他在卫生间搓她的内衣,咬着烟笑着说:“我要在床上搞死她,这个女表子。”
你简直像她的奴隶,我说。
女人是天生的奴隶,他说,只要为她干点小事,她就能为你做任何事。
她为你做什么了?
你不能刚和她睡觉就让她做什么事,他说,她们是奴隶,又不是傻瓜。
好吧,好吧,我说,你总有你的一套哲学。
“你得帮我个忙。”他把米歇尔的内衣在手里展开。
又是和米歇尔有关?你就不能聊点别的?我不想我的生活里只有那个女表子,好吗?聊聊搏击俱乐部,聊聊我们从垃圾站捡来的油脂,聊聊肥皂到底该怎么做,聊聊你的人生哲学,什么消费毁了我们的人性、一无所有会让我们变得更强大之类的。
我会和你谈的,他说,你得先答应我这个要求。
“永远不要和她谈论我,即使我不在的时候,你对我发誓。”
不公平,我说,你们俩总在我背后议论我,她肯定就像嘲笑一个傻子那样嘲笑我。
他笑了一下:“相信我,我和她在床上不会聊我们两个以外的任何事,就算她想,我也不会让她谈的。”
好吧,我发誓。
“发誓?”
发誓。
“永远不和她谈到我的事。”
是的,是的,我说,我已经发誓了。
“你已经发了三次誓了,记住你的誓。”
他把那件内衣放到鼻子底下。
“糟糕的味道。”
我的担心是正确的,一天早上我在上班,米歇尔给我的办公室打电话,叫我下班后陪她去医院做检查,她几个月没有来月经了,但验孕棒显示她没有怀孕。
她已经习惯使唤泰勒,连带着对我也是那种语气。
我们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很多时候她只是让我传话给泰勒,或是泰勒让我传话给她。她从来不提那天早上的事,好像那已经过去了。我估计她不打电话给泰勒是不想吓着他,而她对我没有任何的顾虑,如果她真的怀孕了,她也不用亲自说出口,我会告诉泰勒,我知道很多女人都害怕向男人坦诚这件事。
她在医院显得很沉默,两只手变得很冷,我猜她对这件事没什么准备,我就告诉她我在大学里老二上长东西的事,我那时候从没和女人搞过,我去医学院把它弄掉了,我爸知道这件事说我是个呆子,因为女人可爱死这个了,然而正是这些东西会使女人患上宫颈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