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山也是需要缘分的。
自从那日因为偶然救助得了癔症的男人而错过转山后,第二日阿里便下起了大雪,因为雪太大,政府担心游客的安全问题不得已便封了山。这直接导致山下的各个饭店、茶馆游客爆满。
在莫拉的推荐下,希声也起了个大早去往了当地最火的一家甜茶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来了藏地一趟,虽然经费拮据,不过去个甜茶馆钱应该也够用。
三层高的红白蓝三色小楼伫立在街头拐角处,绿色的牌匾上金色的汉藏两族文字格外显眼。
穿过蓝白两色的藏式门帘,甜茶馆中早已挤满了食客,其中不乏当地人,也有在社交媒体上被种草的游客。
希声到了人多的地方便下意识的低着头。偏巧,一阵风穿过白蓝相间的藏式门帘吹落了餐台上的绢纸,轻飘飘的一片白刚巧落在了希声脚下。
出于职业素养,希声下意识的快速俯身想要伸手捡起绢纸,但餐馆里人实在太多,挤来挤去她身旁的男人着急点单也没低头看,一脚就冲着她的手踩了过去。好在希声动作快,迅速将手抽了出来,吓得身旁那位壮汉一个滑步险些摔倒。
“搞什么,小心点。”餐客有些愠怒道。
“抱歉。”希声直起身,不好意思道。
她轻轻抬手拂去了绢纸上的灰尘,然后小心的放在了餐台上,她的整套动作过于流畅,直到确认纸张放平后才拿起了菜单。
希声的第六感一直很准。她隐隐觉察自己身后似有人在看着自己。于是她转身看去,果然昨日民宿里那位“诗人”正端着茶杯笑嘻嘻的看向她。
“诗人”放下茶杯冲她说了句藏语。
希声虽然听不懂,但还是礼貌性的回复了他一个微笑,“诗人”却不甘心的又重复了一遍。
希声觉得他的笑并不友好,转身想走,但诗人偏巧又冲着她的背影大声重复了一遍。
周围人都将目光投向希声,这让她不得不驻足停了下来,那诗人似乎等的便是希声如此的举动,若她一直前行仿佛他便会一直大喊。
“您刚刚说什么?”希声有些无奈的问道。
“诗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突然笑了起来答非所问。
“爱纸?”
希声眉眼低垂道“它落在了我身边而已”。
“诗人”听到她的回答似有些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低头在身侧木板凳上的蓝黑色帆布包里摸索着什么。希声不再多看,以为这番对话已经结束了,便转身准备去点菜。
“希声?”“诗人”用蹩脚的普通话语调奇怪的喊了她的名字。
“嗯?”
她转头发现“诗人”冲她晃了晃自己手中的一副扑克牌。
“卜一卦吗?”
希声笑着摇了摇头,“不了,我无事想算。”
“不好奇未来?”
希声有些无奈,她的未来、过去都在永城,如死水一般的生活有什么可好奇的。
“不好奇。”
“那过去呢?”
“过去不是已知的吗?”
“诗人”听完她的话站起了身,“是吗?那为什么来冈仁波齐?”
“没来过藏地,内地人都对藏地神山充满向往。”她又说了谎。
说完这句话,希声冲诗人微微颔首便准备放弃这顿早饭,她实在不愿再说谎了,于是便转身准备离开。
“你放不下的是那场火。”
“诗人”不紧不慢的吐出了这样一句话,这话若一座隐形的屏障横在了希声面前,她怔在那寸步难行。
“诶,您倒是让让啊,我们这下午的火车着急走呢!”希声身后的游客极不耐烦的说道。
她连连道歉,然后侧过身。此时“诗人”也走到了她身边。
“出去卜一卦?”“诗人”笑道。
希声怔在那,看着“诗人”露出的一排白牙明晃晃的,这个笑容近在眼前,她却莫名觉得遥远。风吹过蓝白交加的门帘,这风吹的希声一阵晃神,她突然觉得自己当下周遭的一切如梦似幻。
不多时,希声盘腿坐在甜茶馆后院的土坡上,即便“诗人”刚刚那句话直击了她一直以来努力回避的痛点,但她依旧对此将信将疑。
“诗人”却仿佛对希声的态度浑然不觉一般,自顾自的摊开藏式扑克牌。
“抽三张。”
希声从没算过命,但在影视玄幻作品里倒是也看过,只是这“诗人”的藏式占卜倒是真奇怪,工具只有一副扑克牌。她没多问,按照“诗人”的指示跟着自己的直觉从一摞平摊开的扑克牌里抽取了三张,牌背冲希声,然后诗人口中念念有词,希声也不打扰他,虽不信不懂但她总归还是抱有一丝敬畏之心。
约莫又过了十分钟,“诗人”缓缓睁开双眼,他只看着希声,然后再次咧开嘴笑。希声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