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还是知恩图报的君子了?”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希望将军......"
宋之璟的话还没说完,江剑玉已经干脆利落地收了刃,转身离开。
“宋家的事你没资格跟我谈,月儿的事你更不配,以后,离我江家的门远点儿。”
不远处的屋檐上,吕梦临望着江府的这一幕,“真是精彩啊。我还以为抚远将军真要给那小子一剑呢。”
萧昀澈看着宋之璟被江家侍卫赶走的狼狈背影,阴恻恻地冷笑。
“宋之璟可不是能随便捅一剑的人物。不过,你看着吧,这回惹下的乱子够他吃一壶的。”
京城是什么地方,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宋氏手里有兵,本就遭人忌惮,在外又不知韬光养晦,本就是风雨飘摇,加上现在得罪了抚远将军,失去了最好的盟友。
不好过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想到那封印着皇帝玺印的圣旨,那狼狈奔走的宋家众人,萧昀澈的眼中有些复杂。
吕梦临点头,继而凑近了萧昀澈耳旁,“所以,我们现在以这种姿势扒人家江府房檐就是为了看宋之璟的热闹?”
“不然呢?”
萧昀澈伸手拍了一下吕梦临的头就得意地沿着房檐离开了江府。
只留下呆愣在原地的吕梦临低声哀嚎。
“交友不慎啊。”
近日,自从边关大捷,宋小将军班师回朝,整个京城里街头巷尾都是那宋氏和江氏联姻不成的传闻。
不知怎的,那日皇宫里的场景被谁传了出去,现在已经被变成了说书的戏本子,到处疯传。
江见月派出去的人在每个酒馆茶楼里都听到了不同版本的说法。
不过,总的来说,就是她江见月在京城已经从高高在上的将军之女,变成了被抛弃的可怜人,仿佛她闭门未出的月余里一直躲在房间里以泪洗面。
听到这些,气得江见月攥紧了手里的帕子,不知该如何发泄。
不过,比起江见月,眼前处境更糟的是宋家,宋之璟得胜归来,原应是志得意满之时,却因背弃旧人,现在被整个京城疯传是负心汉。
圣上虽应了赐婚,却未说明时间。
宋家看不上柳家的庶女,故而一拖再拖,不去柳府下聘。
也是,宋家是大将军,军功在身,世家大族,宋之璟又是这一辈里最有出息的少年人。而那柳家不过是四品,相比之下只能说是小门小户了。
如此,宋家不甘心迎娶那柳家庶女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一拖便拖了这许久,柳家已经坐不住了,为了攀上这门亲,柳淮中数次命柳希芸前去私会宋之璟,想要给宋家施压,却都被宋夫人挡了回来。
时间越久,这桩风流韵事在京城就传的越沸沸扬扬。
“父亲,圣上早已赐婚,何故久久不去下聘提亲,恕儿子不能理解。”
宋将军似乎并不意外宋之璟会找上他,神色淡然,慢悠悠地端起茶杯饮了一口,道:“当初你擅自求陛下赐婚之时也未问过两家家主,私定终身,擅作主张,如今便又需要家里为你下聘置办了?”
“擅作主张是我的错,只是希芸是无辜的,她在柳家本就艰难,现在又因为我在京城名声尽毁,我实在不忍心。”
宋之璟自从那日跟家里谈崩,已有月余不曾归家,现在若不是被逼得没了办法,也不至于来求他。
可宋宁远在朝中多年,怎会看不出眼下的形势,“下聘不可能,柳家的心思昭然若揭,沾上这门姻亲,以后咱们家迟早会被他们拖下水。”
宋之璟忍无可忍,“父亲难道是要抗旨吗?”
“自然不会”
“但正妻之位,柳氏女绝无可能。”
“你慢慢想,若是要她进门,给个平妻已是我遵圣旨了,再贪心,那就好好等着吧。”
宋宁远说完便不理会呆在原地的宋之璟,径直离开了前厅。
这孩子从小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什么性情他最是清楚。
虽说在外是风光无限的小将军,可内心纯良,无甚心眼,求请赐婚一事已是悖逆,断不会再生什么事。
至于柳家,绝不能独占了正妻之位,娶妻娶贤,柳氏女不配这个位置。
宋之璟眼见劝不了自己的父亲,只好悻悻而归。
祁阳王府
萧昀澈听了吕梦临带来的消息,忍不住大笑。
这宋将军和宋夫人果然颇有手段,皇帝赐婚都能阳奉阴违。
“宋之璟现在怎么样了?”
吕梦临随手拿了一块桌子上的糕点放进嘴里面,不紧不慢地道:“能怎么样,潇湘苑买醉呢。”
这父母尚在,自请赐婚已经是不孝,背弃婚约见异思迁也是一桩笑柄,如今下聘成亲可是必得家里点头才能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