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周岁宴,他匆匆赶回来,身上还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脂粉味道,一股浓厚的水仙花味,熏得她快要站不住脚了。
她伸手拿过一旁摆着的待会要送的贺礼,借此躲过了他伸过来想要揽住她腰肢的手,纪修然的手顿时尴尬的停在了原地,他觉得不解,可看见江芷萝仍旧笑着的模样,又觉得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
之后出门时江芷萝也刻意落后了一步,往常的她喜欢和他走在一起,两人说笑似一对神仙眷侣,那时总被老夫人训斥她不懂规矩,女人怎么可以和男人平起平坐,之后在外人面前她都会注意,但私下仍旧我行我素,那时候她可能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主动选择后退一步,不再和他同行。
江家是大户人家,江原本人又是朝中新贵,他的宴来赴宴的人自然不少。他们来的时候院子里人已经来了不少,送上贺礼后,纪修然被同僚叫了过去,江芷萝也被几个平日交好的夫人喊过去说话,女人聚在一起难免说起八卦,而今日这场宴会,八卦的中心自然就是江家夫妻两和那个刚满周岁的孩子。
若是往常,江芷萝听听也就算了,可今日她们的话,她却总觉得每一句都在暗讽自己,听了两句实在受不得了,怕自己待会在大庭观众下失了态,随便找了个借口脱身了。
前厅太热闹了,她觉得闹心便只想寻个僻静的地方,心里装着事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江家的后院。
江家不愧是有底蕴的家族,后院的布置一看便是花了心思的,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和他们府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老夫人不允许她花银子在这些上面,总觉得她是在乱花钱,而且比起山水意境,她只会觉得换成金山银山才更赏心悦目。
后院毕竟是府中私密之处,误闯本就不应该,江芷萝不敢多逗留,转身正欲离开,不曾想远远的竟看见江夫人压着个人气冲冲的朝这边来了,气压低的离这么远都能感受的到。
江芷萝怕起不必要的争执,慌乱之下钻进了一旁的假山内。
假山里空间狭小,但隐蔽性好,她刚刚觉得松一口气,却被眼前扫过的场面吓的五感尽失。
眼前的假山内测,一个穿着小厮模样的男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胸口处开了一个大洞,此刻还在往外冒着血。
江芷萝几乎是本能的想要尖叫,突然从身后出现一只手,动作迅速的捂住了她的口鼻,同时一只寒光凛凛的匕首也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江芷萝也算见过大场面,可遇到这种命悬一刻的时候,还是吓傻了,她不敢挣扎只能恐惧的被来历不明的歹徒拖到了假山的深处。
就这短短的几步路,她脑中已经闪过了千万的念头,歹徒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江家的后院,他会不会杀了她?
这些念头到最后都只划到一处,她不想死,她怕死,也不想死,更不愿意现在死,纪家人正愁没办法让外面的女人进门,她若是死了,岂不是让他们都痛快了?她努力了这么久,抛弃了那么多,到头来确是为他人做嫁衣,这让她怎么甘心!
歹徒在她身后,她看不到长相,只能凭感觉知道是个魁梧健硕的男子,倒在地上的小厮应该就是被他所杀,她快要被捂着她口鼻的那只手上的血腥味吓晕过去了。
脖子上的匕首转了一圈,眼前闪过一道寒光,她知道男人起了杀心,惊恐间顾不得形象疯狂的摇头挣扎起来。
男人失了耐心,正要动手,挣扎间一块玉佩从她身上掉了下来,玉佩样式奇特,男人好奇伸手去捡,江芷萝趁着机会甩开男人的手便往外跑,可终究是个弱女子,不敌满手血腥的杀手,求救的话还未喊出来便又被男人捂住了。
再次被拖回假山深处,躺着的人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具尸体不会动了,她再也受不得,恐惧和不甘化作眼泪,全部滑落到男人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