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不用,”祝余若拿另一只手将剩下的米拢到一起,放回米袋固定好,直起身出门,“你跟我去多打些水回来。”
往后院走要穿过一道窄廊,两人无法同行并肩,祝余若略后于周子逸走,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他道:“你手里拿着什么?”
祝余若:“嗯?我拿着什么?”她摊开空无一物的手掌,很无辜的样子,“我没拿什么啊。”
周子逸回眸瞥了一眼,又收回目光,不置一词。
水井在后门门外,恰好在屋檐遮挡的最后一线,祝余若尝试着迈过门槛,但还没靠近脑中便响起了警报,只能爱莫能助地留在屋内看周子逸打水。
周子逸似乎也没想过能让她搭手,拎着两只水桶原路返回。祝余若道:“对了,这两天闹的事情多,乱得很,你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周子逸头也没回:“没有。”
祝余若把塞进腰带里的银块转而塞进口袋里,笑眯眯道:“那就好。”
厨房里,屠夫已经揉好了面,烧热了灶,像回归了舒适圈做得热火朝天,祝余若想去帮忙都被嫌弃了一嘴。
做饭用不上她,那她去酿个酒吧。
祝余若转去隔壁挑酿酒工具,翻出藤筐和篓子,取来锅炉和漏斗架架好,专心致志地用火折子烧火。
西四不知什么时候走到附近,倚在门边看她动作,“你还会酿酒?”
“懂点皮毛。”祝余若将酒醅放进锅里。
酒醅缓慢地在锅里沸腾,升腾起来的水汽凝结在表面上,形成酒滴从漏斗形接口缓慢滴下早已备好的小酒坛里,浓烈的酒香缓慢地从锅灶飘出。
西四倏地直起了一点身,“掌柜的,有点门道啊。”
酒珠越滴越快,很快积了小半坛。祝余若正在挑哪只酒坛子长得圆润点,西四已经忍不住了,问:“掌柜的,你这酒卖吗?我提前买了行不行?”
“不用钱,”祝余若余光看见他露出喜色,又说:“但这坛不是给你的,等下一坛吧。”
吃饭时,大堂的人基本都是一人一桌,所幸地方够大分得开。祝余若端着海碗,挑起一根面吹了两口气,忽然有一个身影坐下。
定睛一看,又是西四。祝余若挑起的面又放了回去,西四笑眯眯道:“别啊,你吃,他们看着都好严肃,就你看着最面善,我喜欢和你一起。”
祝余若夹起一根面在筷子上卷着放凉,没吭声,西四盯了她一会儿,没忍住道:“好吧,我问能不能预约下一坛?”
祝余若道:“你倒是不委婉。”
西四道:“我看你的面相不像是喜欢弯弯绕绕那一套的,我猜得对不对?”
祝余若不置可否,西四忽然压低了声音:“这大堂里,有一个面相最差的人,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个人,很快就要死了。”
对上她的目光,西四狡黠地笑了一下:“要不要跟我打个赌?赌赢了,下一坛酒就是我的了。”
不等回答,他端着海碗直接离开,得意洋洋地挑了个邻桌吃饭。
祝余若坐在原地,慢慢把面吃了,边吃边心道:“死人在经营规则允许的范围之内吗?”
系统静默无声。
“死的如果是我呢?”
良久,祝余若几乎以为不会得到回答时,脑内的机械声忽然一板一眼地出了声:【宿主的目标只有一个,安全下山,请竭尽全力,完成本项任务。】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祝余若洗完碗后去查看酿酒的情况,守着酒水线在坛中缓慢上升。
一声惊喝突然从楼上刺穿下来:“谁!?”
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祝余若赶到时,斗篷人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抖得像个筛子,两手抓着脑袋,不停地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是他活该,是他活该,不是我干的,跟我没关系!”
他脚尖前是一张没烧完全的信纸,祝余若趁屠夫西四一行人还没赶到,要俯下身去摸。
不想这个动作突然把斗篷人给刺激到了,他立时发出了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连滚带爬地抢在祝余若之前把纸揉在手里,神经质地把地板上的纸炭灰都往自己跟前奋力地扒,与方才楼下惨白着一张面孔但说话尚能镇定自若的人判若两者。
屠夫几人的脚步声近了,靠近门边看见斗篷人的模样,纷纷都静了一下。
屠夫惊疑不定道:“他这是怎么了?”
西四悠悠道:“看起来像是犯病了,喂,拿着的是什么啊,你的罪证吗……”
那两个字一出,距离斗篷人最近的祝余若清晰地看见他的手猛地哆嗦了一下,而后他低了一些头,在众目睽睽之中,猛地把纸揉成一团,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嚼都不嚼直接咽了!
西四讶然:“我天,胃口不错啊,这也吃得下去。”
祝余若凝重地注视着斗篷人。
他完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