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一僵的,要不是那死太监在场,我就开口问……”
将军:“哎哎哎好好好这孩子人不生地不熟的我带他去吃饭哈。”说着,赶紧的把刚穿好鞋的李大二轻轻一搡,连忙出了帐篷。
帐外篝火热烈,来往人声鼎沸,不少顶着一头血灰的人正高高兴兴地行酒令,看见了黑脸人就打招呼:“将军快来!”“将军我敬您一杯!”“将军您吃肉吗我给您烤一串!”
将军连声哎哎哎好好好,目标明确地推着李大二到了某个篝火前,这里似乎都是她的熟人,她坐下的动作和姿态都很豪迈:“我饿死了,给我留口没?”
这一圈男女对半,有个穿箭袖的女人给她抛了个羊腿,将军一把接住,说声谢了,吹了两口气,塞到李大二手里,“来,你吃。”
祝余若感觉到李大二僵硬了,怯懦着不敢下口,将军轻声问:“你怎么啦?不吃羊?”
“他只是害怕吧,”另一边有个脆生生的,很稚嫩青涩的嗓音道,“娘,你自己吃,我跟他坐着好了。”
说着,说话的主人也站了起来。她刚才坐在将军旁边,从李大二的视角看不见她。一身简练的小袍子,腰间还佩着一柄匕首,不像装饰品,连眼神都没有这个年纪的孩子的天真童稚,而是一派老成的沉稳。
但她长得和莫将军一点都不像。
她和将军换了个位置,凑到李大二身边,道:“你吃吧,不用害怕,多吃几块肉又不犯罪,一会儿大家放开了吃也不会看你。”
李大二还是没有动手,将军女儿看了眼周围,凑到李大二耳边轻声道:“我娘喜欢看小孩开开心心的,今天她好不容易打了胜仗,就算你吃不下去,也得给我咬几口装样子。”
祝余若有点震惊,这孩子怎么早熟到了这个地步?连威胁都无师自通啊?
李大二闻言,咬了几口,看果然没人管他,很快就狼吞虎咽起来,将军女儿欣慰地收回目光。一伙人高高兴兴地吃了一会儿,突然后面传来一个尖细的嗓音:
“莫将军,您如此身份,怎么和一群下人坐在一起吃饭?姿态还如此粗俗?一起便罢了,怎么还有男人在这里?这也太不合适了!”
这声音刚起个头,祝余若清晰地听见了将军女儿阴沉而不耐地啧了一声。
这声音的穿透力莫名很强,周围都静了下来,不少士兵都探头去看。莫将军沉默些许,回头笑道:“公公,好不容易打了一场胜仗,大家就是想和我庆祝一下,没什么不合适的吧。”
李大二跟着一起回头,果然是个太监,很嫌弃地看着脚底的油腥,闻言看过来:“怎么能合适,您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莫将军:“将军也只是一个头衔。”
“您这话就有些不食肉糜了,”太监阴阳怪气道,“这话要是传到言官那里,又要到圣上那你参你一本呢。”
莫将军这回停住了,不知是因为弹劾还是因为皇上。有个温润的男人很客气地开口:“温公公,庆功宴却不见将军,士兵们误以为将军不愿与他们同乐,会引起……”
将军女儿突然站了起来,抱住莫将军的脖子,大声撒娇:“我不要,我让娘出来的,外面有星星和月亮看,还能和大家一起烤火,多好玩,不像里面,闷死了!我娘才不要和你们这种大人一样无聊!”
她嗓音可爱又乖巧,方才安静下来的士兵们又一众哄笑起来,气氛恢复了几分钟前的欢乐。太监似乎对这小女孩也有些纵容,思考了一下,勉为其难道:“这次便罢了。将军,你要记得你的身份。”
他很快离开。将军女儿重新坐下,蹭了蹭莫将军的臂弯和腹部,很是撒娇了一阵,转过脸来对着李大二时,却是面无表情:“看什么,吃够了吗,吃够了就喝点水,你饿了太久,不能一下子吃太多东西。这点够了,明天再吃。”
祝余若差点给她鼓掌了。好一张双色面孔,难道是生在这种环境下的小孩的必修课?这学得比一些成年人都要好。
作为刚到别人地盘的小孩,李大二当然是听她的,尽管肚子再饿,也不敢再吃了。
尽管是庆功宴,莫将军似乎还是被刚才的人扰了兴致,草草和大家告辞,转身走了,将军女儿理所应当地跟了上去,留李大二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将军女儿走出去两步,偶然回头,看见了眼巴巴盯着她们的李大二,皱了下眉,扯扯莫将军的衣摆,莫将军莫名低头,两人说了什么,莫将军恍然抬头,过来又提起李大二,“你这孩子也不吭声,我差点把你忘了,今晚你睡……睡……睡我帐里?”
将军女儿立马抬头,莫将军娴熟地把她压了下去,“乖啊,他和其他人又不熟,你就帮娘多照顾照顾他好不好?”
说话间,几人到了将军帐,莫将军还有事忙,又出去了。将军女儿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大二,流露出一丝嫌弃,“里面有盆温水,你拿着把脸、手和脚都擦干净,我让人给你送件衣服来。”
李大二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