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治随口一句话,惹得众女笑起来。
连有些害怕的敏贵人都忍不住抿嘴一笑,随后微微低下头去。
元治瞧着她笑的模样,确实美貌。
和嫔笑道:“皇上说的,那下次大公主进宫,一定要让我们去见见!每回大公主来都在太后那里待着不挪窝,我们想见都见不着的,真羡慕大公主,那么讨太后喜欢!”
“这有何难。”
元治抱着小公主哄着,“大妹妹必定要来看小公主的,这孩子和她有缘分,都是长女。从前宫里就只有她那么一个公主,如今多了一个,只怕你不想见她都不成。”
“那敢情好。”
元治抱了一会儿,见小公主眼睛有些迷瞪,便交给奶娘带下去哄睡觉。
一时宫女送上冰碗来,“皇上尝尝臣妾这里的冰碗,这几日敏贵人和两位常在都在臣妾这里,她们都对这冰碗赞不绝口呢!膳房的人说了,这冰碗是当年太后改良过的,格外好吃。”
元治朝小碗里一看,只觉得眼熟,“朕小时候就吃过,是母后亲手做的。不过膳房似乎在母后做的基础上又改良了,朕尝尝。”
他动了勺子,朝众人道:“你们也吃,不必太过拘谨。”
敏贵人是最拘谨的,等两位常在都上了手,她还有些不敢。
钱常在偷偷戳了她一下,示意她吃,敏贵人这才动勺子,默默吃着碗里的各色冰镇果子。
夏日里只来这么一碗,顿时冰凉透心。
元治忽然朝敏贵人道:“你们草原上到了夏日,都吃什么避暑?”
听见元治的问话,和嫔和两位常在和好奇地抬起头看着敏贵人。
敏贵人不知他这话是关心还是单纯出于好奇,想了想他身为皇帝,关心自己国家某一处土地的风土人情,似乎也是合情合理。
她想了想,道:“我们草原上夏日也用冰的,冬天的时候落雪结冰,我们就在地下挖个冰窖把冰存起来,等着夏日的时候用。我听闻京中似乎也是如此,不过京中的冰块比我们保存得好,我们往往用不到夏日结束就没有了。尤其是去年夏日……”
敏贵人说到这里,忽然不说了。
去年夏日准格尔正和朝廷打仗,大军奔袭不定,哪里还顾得上取冰块用?
连存冰的地方做的标记都不见了,在茫茫大草原上,人们往往会在重要的地方做上标记,一旦标记消失,几乎就找不到了。
只剩茫茫草海。
“去年夏天怎么了?”
和嫔听了一半,正听得有趣,敏贵人忽然不讲了,她忍不住催促。
她身在后宫,对于朝廷的一场既轻松又快速的战役没有多大印象,这也很正常,只是听了她的话,敏贵人没有回答她。
和嫔待要再问,还是元治开口解围,“去年夏日准格尔正在打仗,怕是顾不上这些享受。”
和嫔恍然大悟,羞愧得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她不是因为自己忘了这场大战而感到羞愧,而是皇上和敏贵人难得说上几句话,偏她哪壶不开提哪壶,把好好的气氛破坏了。
她愧对敏贵人。
敏贵人抿着唇低着头,就在元治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敏贵人忽然抬起头来,“皇上,准格尔是野心勃勃的草原部落,去年那场大战,是准格尔的错。挑起战火让无辜百姓受累,本就是错的,更何况准格尔的目的只是为了土地和钱财呢?皇上接纳准格尔的部民,还封我父亲为王,臣妾感激不尽。”
她一面说着,一面起身跪倒在地,朝着元治磕了一个头。
神情格外庄重。
气氛顿时严肃了起来,和嫔和两位常在不知所措,只看着元治如何反应。
元治看着拜伏在自己脚下的美貌女子,她是准格尔送来“和亲”的郡主,是一个礼物,更是一个筹码。
可她并没有小心翼翼地避开战争的话题,反而她主动提前了那场战事里准格尔的错误,坦坦荡荡地认错。
元治看得出来,她的认错是真诚的。
可那场战争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女,作为汗王的女儿被娇养着,无忧无虑,战争不应该让她来承担责任。
元治忽然站了起来。
和嫔等人吓了一跳,连忙跟着站起。
自认为是罪魁祸首的和嫔张了张嘴,想要劝说元治原谅敏贵人,可元治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径自朝殿外走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敏贵人抬起头来,心内叹了一口气。
等他走远,和嫔连忙扶起敏贵人,“哎呀,都怪我,都怪我这个破嘴!要不是我哪壶不开提哪壶,皇上也不至于不高兴!唉!”
和嫔对敏贵人十分羞愧,“是我对不住你,你放心,我一定再找机会向皇上求情,请皇上千万别见怪!就算皇上不看我的颜面,看在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