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白薇替嫁的事情,京城之人多有闲聊,但毕竟是皇上赐的婚,谁都不好捅破那层窗户纸,可到了贺兰飞雪这里,就这样轻轻给捅破了来。
确实有些难堪。
这群人中,当初有多少是对令沛起过心思的?可偏偏谁都不想嫁,可如今,听着令沛娶了妻,这心里又有些酸溜溜的。
现下看着当事人得了这样的为难心中自然觉得舒畅。
不过晏白薇既没有太局促也没有太生气。
只捏着手里的绢帕,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地回道,“嗯。”
贺兰飞雪倒是像找着了为何她偏偏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般,“我就说这庶出的终究是庶出的,就算是攀上了高枝儿又如何,麻雀还是麻雀。”
别的也就罢了,现下她顶着令家三少夫人的名头被人说拿了东西,自己受委屈事小,丢了令家的名声,无论如何也担不起这样的罪名。
“临安郡主,我刚刚真的只是打这里过,确实没有拿你的东西,我身边的婢女可以为证的。”
“你的婢女自然是为着你的,而且刚刚明明就你在这里出现过,你也是离得最近的,郡主的那块玉佩就是套在衣衫之上的,你敢说你没看见?”
晏白薇看了一眼那婢女,坚定地摇摇头,“我没看见,而且就是瞧见了,也不会去拿。”
那侍俾还要再说,贺兰飞雪冷哼一声,“嘴倒是挺硬,原想着就算是贡品也没什么,不过一块玉佩而已。即使不看令家的面子,但看在益王的面上也不想过多追究扰了今日雅兴,如今看着你这般模样倒是觉得还真要找回来了。我倒是忘了,你们这种庶出的,向来是喜欢惦记别人碗里的东西。”
说罢就对着刚刚那侍俾道,“紫衣,去请益王过来。”
话音刚落,就听着有人朝着这边道,“哟,是谁在叫我呢?”
益王摆着步子正和几人往这边来。
刚刚这边一出事,就有人去禀告,说是后园郡主和一位夫人起了争执,当时房越、令沛和益王三人正好在一处,听见这话便跟着一起来了。
那为首一位玄褐色衣衫的男子正是房越。
看了一眼贺兰飞雪,低声道,“这又是作甚?”
晏白薇看过去,见着令沛居然也紧随其后。
她眨眨眼,望向令沛,“三爷。”
贺兰飞雪一副趾高气扬,得理不饶人的姿态,“她偷了我的玉佩,太后赏的,西域红髓玉,你见过的。”
简单的几句话就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听见这话,令沛立刻看向晏白薇,神色多有疑惑。
晏白薇带着笃定的语气连忙否认,“我没拿。”
令沛收回目光往前走了几步,“临安郡主,说是荆室拿了,可有证据?你知道的,我令家家风清廉,如今诸多贵客在此,若没有证据这于荆室来说可是毁名声的。但若是真拿了,我令沛自当是要给郡主你一个交代。”
“但若是真拿了——”
晏白薇听见这话脑子嗡的一声,令沛这是在怀疑自己吗?
证据,确实没有。
贺兰飞雪不耐烦地道,“叫人来不就是为了查证吗?”
房越脸色越发地沉了下去,“一件小事,何必如此,回头我再寻个更好的送你不就是了?”
贺兰飞雪眉头一皱,不高兴了,“我稀罕这一块玉?要多少玉我贺兰飞雪没有的?我就是瞧不惯这些个庶出的德行,若是不查查,不知道的还说我以郡主身份压人呢?怎么,我朝律法不让丢了东西的人找是吗?”
说到庶出的,她不由加重了语气。
房越见她搬出律法,一时不好接话。
贺兰飞雪顿了顿,盯着他道,“怎么,说不出话来了?还是说这外头的庶女你也要护一护?”
“你胡说些什么?”房越看了一眼令沛,“元直,她这是心里有气,你别介意。”
令沛脸色微微一沉,拉住人道,“季同,我明白你的是意思,不过你家郡主说得对,是该查查,只是今日好歹是景昱的开府晏,我的意思是过了今日再查也不迟,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晏白薇听见令沛这般斩钉截铁地要查,心头更是凉了半截,说到底,还是因为她们晏家骗人在先,如今别人又如何信你?
她低了低头,立在一旁心思早就飘远了。
查查也好,查清楚了她也就释然了。
贺兰飞雪这会儿哪里还有心思查玉佩的去向?刚刚确实是她失言了,但刚刚房越那态度与在府上护着他那庶出表妹一模一样。
他是厌烦自己。
她将手一摆,“随便吧,谁稀罕谁稀罕去,谁爱查谁查去!”
说罢,转身就出了人群。
房越对着贺兰飞雪离去的方向,下颚线都崩直了,“永远都是这般脾气,好像谁都欠了她似的。”
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