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她听不清那些人说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胃里火烧火燎的恶心。
周围依旧是黑色的,不管她跑了多远,都是黑色的。
绝望渐起,就算她是个傻子,如今也想知道是那杯茶出了问题。
“泉州来的新茶。”
是有人要害她的丈夫吗?她会死吗?她已经死了吗?
她不想死。
谢玉娘胡思乱想着,在黑暗中挣扎许久仍无法摆脱这一切。
就在她将要放弃时,耳边嘈杂声再起,一点光亮照清了眼前的去路。
身心俱疲的谢玉娘精神一振,忙向着那光亮跑去,又不知道跑了多久,微光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她也逐渐清醒,感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
定是丈夫将她带回了宫院。
她还活着。
耳边的动静越来越响,她分辨出了那是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眼皮儿沉甸甸的仍睁不开,她张张嘴想要喊人,可依旧说不出话来。
“……殿下在这边稍等……”
陌生的声音透着让人极不舒服的殷勤,谢玉娘打了个激灵,神识被逼着清明,眼睛不过半睁开,立刻认出这不是她在避暑山庄宫院的床!
她在哪儿?
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她能听见。
恐惧让谢玉娘如坠冰窟,但张开嘴想叫,却喊不出声。
虽然不能动,但她清楚地知道此刻的自己几乎没穿衣服。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殿下先喝杯热茶暖暖。”
茶!
无数念头在脑海中转过——她怎么出的宫院,怎么上的车,怎么喝的茶。
思绪再乱,到如今也纷纷指向了唯一也是最可怖的答案。
门开了,门又关上,脚步声只停了片刻,又走动起来。
床前一道屏风隔绝了谢玉娘惊慌的目光。
已明白自己处境的她不敢想来人是谁,不敢想自己会遭遇什么,更不敢相信竟然是沈惟良,她的好夫君,将她推到这等处境。
——父皇召了祖父来。
心高气傲一辈子的祖父知道这些,会急死的。
她宁愿自己去死!
来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绕过了屏风。
完全不能动的谢玉娘绝望地看向来人,却在认出人的瞬间,陷入了更大的慌乱与震惊。
是啊,会被称为殿下的人能是谁?值得让齐王做出这等阴毒事情的,除了太子,还能是谁?
绕过屏风的太子沈继宸乍看见床上的谢玉娘,露出了更为震惊的神情,猛地后退两步,退到了屏风另一侧,心惊得如擂鼓般乱响。
因那内监太过殷勤他才会跟来,想看他们打什么主意,也没喝他递的茶。
谁知事情比他想得还糟糕!
还没等他从冲击里醒过来,外面忽然乱声四起,有人高声道:
“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