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江凌还是猜对了一些事情。秦望确实没有在陈寄云家中久留,她不好意思叨扰朋友太久,于是暂时租了一间房子,作为临时的家,只待日后布置。
离开市中心平层不久,江凌打电话给秦望。
秦望深吸一口气,接起了电话。
“我们得谈谈。”江凌努力压下烦躁情绪,唇线抿得平直,“昨天晚上的新闻我可以解释。我和新闻上说的那个女人没有什么,人也是助理安排的。你知道,出门在外,我必须要有一个女伴,而娱乐小报总是习惯于对这些莫须有的东西添油加醋博人眼球。”
女星挽着他的手臂时故意看向镜头时,江凌不是没有发现。他只是无所谓。
如果早知道这件事情会给他带来麻烦的话……
“我和你离婚并不是因为捕风捉影的花边新闻。它和所有人都没有关系,只涉及你我。”
秦望和江凌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为了尽快结束婚姻关系,交流不可避免。
“这样的绯闻又不是一次两次。我不在意这些。”
“现在不在意。那以前呢?”时隔多年,江凌再一次虚伪地展现出温柔,“以前是我做的不对,没能顾及你的情绪。小望,回家吧,我在家里等你。”
秦望刚搬进新家,门口还堆放着打包箱。
她喜欢亲力亲为,又特别厌恶陌生人进入她的领地,因而在购置物品时永远只要求运输人员为她搬运至门口。
她靠在门框上,不耐烦地盯着对面那扇门的花纹。和江凌交流的时候,秦望总是格外缺乏耐心,即便是对他百依百顺的那段麻木的日子里也非常容易情绪崩溃、大吼大叫。
或许这是江凌厌弃她的原因之一,秦望无所谓地想。
她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包女士烟,捏爆爆珠咬进嘴里,却没找到打火机。
“这周方便的话抽空去一趟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吧。”秦望说。
他的服软并没有换了秦望的回心转意。江凌并不抗拒结束婚姻,只是他不能接受这是由秦望提出来的。
这种脱离控制感觉,让江凌觉得很不妙。
“那你究竟想要什么?”江凌不解地说,“我们签过婚前协议。离婚之后,你什么也拿不到。”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什么也拿不到,也知道你一直把我当花瓶和蠢货。”秦望愤愤把烟揉皱,恶狠狠丢在地上,“我受够你了。我宁愿当穷光蛋也不愿意成天面对一个烂人!”
系统给她鼓掌。
“骂的好!”
明明没有抽烟,秦望却脑袋发晕。
她记得自己说了一堆不堪入耳的脏字,全凭肌肉记忆。
“……听懂了吗?烂人。”秦望肆意发泄了一通,却听到江凌平静的、不含一丝怒气的声音。
“骂完消气了么?”江凌说,“如果你想,也可以当着我的面骂。”
江凌根本没有因为秦望的辱骂而动怒,反而再一次洋洋得意起来。
因为他赢了。
从始至终,他都掌控的秦望的情绪。秦望的喜悦和愤怒从来都因他而生,这就是江凌的胜利。
意识到这一点后,愤怒在秦望雪白的面孔上烧出一片昳丽的红。她颤抖着,突然握不住手机,几乎想要尖叫,可是她没有叫出来,胸膛剧烈地起伏。
呼吸急促,肌肉震颤。
从眼眶里涌出大颗生理性的眼泪。
“冷静下来!”发现秦望的异状,系统一惊,“平复呼吸。你现在状况不太对。”
秦望全身发麻。
眼泪模糊了视线,混乱之中,秦望没能注意到电梯门开合的动静,脱力倒下去。她闭上眼睛,撞击的钝痛却没有来。
有人接住了她。
秦望还在艰难地呼吸着,费力睁眼,视线还朦朦胧胧,看不清眼前的人。
她租的房子是一梯两户的格局,搬家的时候从没有看到对面的门开过,便以为没有邻居。秦望的慌忙之中握住了对方的小臂,抓住后就没有松开,就如同溺水之人遇到浮木,片刻不敢松。
“你还好么?”男人查看她的状态。秦望说不出话,呼吸深而重,他道了一声“得罪”,下一秒,秦望被捂住口鼻。
宽大的手掌干燥温热。
秦望靠在他怀中平复呼吸,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起初的愤怒早已经随着意外消散,只剩下身体突然失控带来的恐惧。
很快,秦望从不受控制的可怖的状态中脱离。在眼眶里堆积太多的泪水被重力牵引逃离,视野陡然清晰起来。
回过神来的时候,秦望发觉自己整个人都靠进了江砚怀里。
而江砚似乎还没注意到她的好转,仍旧耐心地安抚着她,帮助她调整呼吸节奏。秦望看着江砚线条流畅的下巴,凸起的喉结。
视线上移,秦望于恍惚之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