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勾起深藏的记忆。
这个角度令秦望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在何时何地,又于谁的怀抱里,仰头看到这样的景象。
“很快就没事了。”江砚轻轻拍着秦望的背脊,维持着之前的动作。
江砚的手很大,近乎将秦望整个下半张脸都包裹起来,指节修长漂亮。
呼吸受制的感觉并不舒服。僵直的四肢重新取得控制,秦望推了推江砚的胳膊,示意对方松手。
她扶着门框站起来,江砚抬起手虚扶着她,一副保护的姿势,见她安稳站住才收回。
秦望迷茫,“我刚才是怎么了?”
她以为是传说中的系统惩罚机制。
虽然此前秦望从未体验,但是系统曾经提到过它身上搭载的一系列重要或不重要的小插件,或许这也是其中之一。
江砚以为是在问他,便回答说:“过呼吸,也叫呼吸性碱中毒,可能是情绪波动太大引起的。”
秦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谢谢。”
她捡起手机,看到屏幕上蛛网般的裂痕。通话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挂断的,她冷着脸把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拖进黑名单里。
“别再生气了。”
江砚居然还没走。
“过度的生气和紧张都有可能引发过度呼吸。就当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
秦望怀疑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像是猜透了她在想什么似的,江砚说:“我刚好住在对面,不是跟着你来的。”
“那就证明给我看。”秦望凉凉地看着他,指指对门,“把门打开。”
分明江砚不久前才帮了她,可秦望的警惕和怀疑却没因此减少半分。
她目光如炬,唇色苍白,黑漆漆的一双眼瞳射出的猜疑如同针一样扎在江砚身上。
秦望眼睁睁看着江砚转过身去,当着她的面在门口输入了密码。
寂静之中,数字按键被触发的声音流利不见滞涩。下一秒,被顺利打开的房门证实江砚所言非虚。
或许是她多心。
可秦望依旧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她说了声抱歉,俯下身捡起地上被她揉皱的那支烟扔进垃圾桶里,疲惫地转过身。
她脚步顿了顿,回头说:“走廊里的箱子我会尽快收拾完,不会占用太久公共区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话音渐弱,秦望看到江砚发红的眼眶,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这么委屈么?
又不是小孩子。
她再度道:“对不起。刚刚是我多心了。”
颇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歉意中好似也多了几分真心。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那不过是不耐烦之前伪作妥协的忍耐,秦望向来是缺乏同理心的那类人。
道歉的对象似乎全然没有看破这一点,垂下眼睛收敛水光,情绪很稳定。像只可怜巴巴受了委屈的狗,但天性就喜欢冲主人摇尾巴,所以凶狠一点对待他也可以。
江砚说:“没关系的。一个人住的话,有自我保护的意识是好事,我没有生气。”
如果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没有那么委屈,秦望可能还会以为他真的不在意。
直到江砚进了门。
这场意外差不多可以暂时划上句号,成年人不会抓住这么一点小事不放,约定俗成地将误会忘却。至于是否心怀芥蒂,那全然不在秦望的考虑范围之内。
秦望只是靠在门边休息一阵,也没注意到对面的大门并未合拢,因而错失了回家的最好时机。
堆放在门口那堆叠得很高的箱子,料想收拾起来并不轻松。江砚脱了外套,将衬衫衣袖解开,向上翻折,又走了出去。
他对上秦望的目光,不太自然地偏过头,“不是要搬箱子么?我来吧。”
手臂肌肉绷紧后的线条很漂亮。秦望听到系统的暗示,又嫌暗示不够直接,干脆改为怂恿一迭声地让她考虑考虑。
“吵吵什么?”秦望说。
“就算现在不打算攻略也不用把人拒之门外!你看看好感度!天哪,这么高的数值,这人可真是……”AI在一次次的任务中似乎习得了人类的刻薄,“舔狗。”
迟滞的思维开始不受控制地运转。秦望确实不讨厌江砚,她轻声在脑海中回应系统。
“确实。真是不知廉耻的……”最后一个词语在舌尖滚了一圈,“小狗。”
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她身边凑,想要放过他似乎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