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无端想起大学时总会在教学楼下打转的那只不怕人的猫。
陈寄云养的那只布偶猫杜桑自出身起就娇生惯养,毫无警惕,家养猫咪和流浪小猫有不同的习气,而江砚更像后者。
在这一刻,秦望的内心有了抉择。
“我们之间的事情。”她开口,任由江砚逃避又依恋地圈住她的腰肢,轻轻贴着她的脸。
他很乖,并不越界。
系统后台收集到的好感度比他表现出来的爱意更为可信,冰冷的可以度量的数字也意味着可控。秦望在反复应证下得出结论,她决心再试一回。
“过段时间再说。”
得等到离婚之后。秦望心想。
江砚不明白秦望口中的过段时间是什么意思。
他天然缺失了一段认知,并不了解她即将解体的婚姻,他只知道自己是狼子野心与不道德的,一旦他的心思叫人察觉,便应当背负兄弟阋墙的诸多骂名。
可她不应该。
江砚不在乎旁人怎么看他。他直到今天才想明白前半生别人口中的赞许:天之骄子、品性高洁,统统不重要。漫天硝烟中的轰然响起的爆炸不会避开贵重金银,也不会放过善人,在离死亡最接近的时刻,他想起了她。
他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头顶,察觉她的松动之意,轻声说好。
她要他等,他就无止境地等下去。
·
当天晚上秦望睡在了主卧。
电力供应还没恢复,她不敢一个人回家去。那盏小灯被她一路带进卧室,摆放在床头,照亮一整个昏暗的夜。
江砚同她说了晚安,转身去了客厅。家里多余的房间倒是有,却没有多的床,只好在沙发上对付一晚。
具体是几点钟来的电也无人知晓了,等到第二日起床,昨晚停电的区域也恢复了供电。昨晚究竟是如何走进江凌家又成了谜团,秦望看到外卖软件里的退款记录,由商家那边取消,还有一通来自陌生号码的通话记录,时间不到一分钟。
想来是等待外卖的过程中出了问题。
他们在一起吃过早饭,同坐一张餐桌时秦望在不经意之中抬头看到江砚的脸,眉骨突出,肤色冷白,脸部线条极其利落,不声不响时带着一点儿冷。
她不禁走神一瞬间。
这几年里,江凌可不会安安稳稳地陪她吃完一顿早餐。而几年后的今天,原本属于丈夫的职责竟由亲生兄长代劳。
……说不出的奇怪。
她并不觉得心虚又或是某一瞬间感受到了道德上的谴责——秦望从来就不是这种人。她只是由衷地觉得,非常奇怪。
“我脸上有什么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说话语速偏慢,像是天生习惯如此。
语气也半点不像弟弟呢。
她看的时间过久,江砚再难忽视这种注视。他忽的一笑,眼尾泪痣动人。
秦望勾手让他过来,江砚听话凑近,“怎么……”
她忽而吻在他脸侧。
“早安吻。”
突然的没有预兆的一个吻。
其实没有什么缘由,秦望只是觉得有必要与应该——对于即将成为男女朋友的一对年轻男女来说,这并不出格,于是她便这么做了。况且江砚确实有着世界上最顶级的一副皮相,温柔看来的时候就像勾引。
这么漂亮,亲一口怎么了?
虽然她身上还背负一段没有完全解决掉的婚姻。这是当下唯一算得上麻烦的事情,但也不会困扰她太久了。无论是前任丈夫还是秦望目光所及的其他人,在婚姻中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都是常态,但她截然不同,她的道德修养无可指摘。
江砚还在因为突如其来的吻而怔愣,睫毛颤了颤,英俊的面孔上缓缓飘红。
秦望不疾不徐:“等会我要出门工作,有事电话联系——你还没我电话吧?”
她忽而反应过来。
早饭也吃的差不多了,秦望站起身,熟门熟路地从书房找来了笔和便签本,落笔写下一串数字。
“电话和微信都是这个,我先走啦。”
她和江砚告别,系统跟在她身后显得尤其沉默。
大门支呀一声,关上了。
秦望折回家里换了身衣服才出门。电梯下行,显然所有人都意识到有什么地方好像不太对劲,除了秦望自己。
一不小心,系统竟然将自己的疑惑脱口而出:“你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吗?”
“哪里不对?”秦望不解。
日历上有圈出今天的日期,是秦望计划里去书店上班的日子。她把自己的生活安排打理得井井有条——在没有失去意识的情况之下,她的所有脚步都几乎没有偏差。
“我有和你说过今天我会去上班。”
“我是说——你和江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