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大秦唯一的皇子。”
“有了这层保障,您的地位便更加稳固,即便是瞿党,也轻易不敢动大秦皇子的母亲。”
沈佳容望着十四岁的皇子,一时无言。
她站起身,帕子掩住泛红的眼眶,另一只手轻摸了摸秦听澜乌黑的发。
大秦唯一的皇子尚且年少,便是去了母妃,怎能真的做到无动于衷?那岂不是铁石心肠。
他微微仰头,沈佳容微微颔首,伸手拭去了大秦皇子眼角的一滴泪。
半晌,她转向何必言,道:“速速飞鸽传书给裴初,向他说明宫里的情况。”
她思忖着,继续说:“皇帝眼里朝中局势定然已经处处混乱,处处埋伏,纵使他再昏庸,不日便也会想起皇宫暗卫来。提醒裴初尽早回宫。”
“以及皇帝后代稀缺确实是个问题,皇帝必然会采取措施,叫裴初,还有……那莲姑娘多加小心。”
“是,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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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县,王家庄。
傅莲裴初二人询问了农户,天色已然晚了。
那农户虽鄙夷二人的行为,却也是知无不言,“王楚瑶家中还有一大儿,近些年一个人守着那破草房,就在村东头。你们若真到了那步田地了,便去找他吧。”
傅莲听着农户绵里藏针的话,心下有种怪异的滋味儿。她面上泛起薄红,落在农户眼中就成了愧赧,他摆摆手:“你们快去罢,待会天色晚了,怕是连个留宿的地方都寻不见了。”
傅莲未作声,裴初先道:“谢谢您老人家。天色晚了,您也尽快回屋罢。”
他抬脚欲走,手伸出去想拉上傅莲,凑近时却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捏了袖口的边角。
傅莲注意到,视线又不自然地偏向一旁。
绣花鞋实在单薄,傅莲一双脚冻得无知无觉,踩在冻得冷硬的地面上,像是钝锤生凿冻僵的血肉,她到底还是娇气,疼痛难当。
她望了一眼走在她身前的裴初,许是因为少年步子大,走的极快,她抿了抿唇,还是未作声。
王楚瑶儿子家极好辨认,别家的房子都有坚固的木梁撑着,一家挨着一家,唯独村东头一间茅草屋摇摇欲坠,似是随时都能叫风吹得仰倒。
裴初终于停下脚步,那茅草屋的门扉实在可怜,瞧着似乎一拍便能散架,他踌躇几许,终是没动那柴扉。
他扬声喊:“屋里有人在吗?”
他喊了一声,在傍晚空荡寂寥的村子里回荡几圈,听着有些渗人。
他没再喊了,这茅草屋当真是一点不防寒保暖,连声音都间隔不开。傅莲听到薄薄的门里传来脚步声,稀稀拉拉地向门的位置靠近。
里边的人似乎是腿脚不便,那稀稀落落的声音响了好半晌,二人才听见一道虚弱的声音问:“是何人啊。”
听着倒真像是叫厉鬼索了三分魂魄去。
阴风扫过,傅莲打了个冷战,裴初余光瞧见,只答了门里那人的话:“我们是王大娘的远房亲戚,回来探亲的。”
里面一阵静默,连脚步声都没了,二人屏息等待着,只听里面静了那么久后,只传出来一个了然似的“哦”字。
门从里面推开了。
一个瘦削的男子探出头来,似乎是因为常年不见阳光,皮肤显得黯淡无光,眼圈重重凹陷下去,眼底泛着青黑。他手里拄着一根树杈,一只脚虚空抬着,明显使不上力气。
——这人是个跛子。
裴初未露出异样的目光,只问:“您是王楚瑶的儿子吗。”
王景辉略点了一下头,黯淡无光的眼睛扫过二人,最终落在裴初身后的傅莲面上。
傅莲同他对视,一双杏眼里有江南好春,望进去便能见风光无限。
细看之下,傅莲眉弓处有一颗小痣,在夜色里若隐若现。
王景辉将门缝拉得大了一些,嗓音沙哑:“进来罢。寒舍简陋,见笑了。”
二人进了茅草屋。这屋内虽小,确是收拾得很干净,木头桌子上放着一只茶壶,壶嘴处冒着团团白色的雾气。
他们坐下来,王景辉拿了两只杯子,一一斟上热水,口中道:“二位来是有何事么?”
“深夜叨扰,实在抱歉。”裴初道。
他不打算把跟农户说的那套再同王楚瑶儿子说一遍,换了理由说:“我与内人是从偏远小县来的,想要进京城做一些事情,也好养家糊口。路上内人忽然想起自己住在王家庄的姑姑,遂拉上我来拜访。”
“可村口一家农户说,她姑姑很早就撒手人寰,家里只剩下一个儿子。”裴初编起瞎话来不带眨眼的,傅莲倒是在一旁听得心虚,“内人于心不忍,还是想来探望。”
裴初掏出一块银子撂在桌上,开口道:“您看着年长些,我称呼您贤侄不合适。大哥您日子清贫,这银子你收着。”
王景辉受宠若惊,傅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