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年(1 / 2)

“落大雨啦!落大雨啦!”窗底下跑过去几个小孩,边跑边大声囔囔着下雨了,隐约能听到楼顶传来劈里啪啦的下雨声。

这是一座石头砌成的平房,闷热的小房间里面放着一张一米五的床,两面靠墙。麻将竹凉席上躺着一个微胖的小女孩,眼皮微微颤动着。用旧的竹凉席缝隙变宽,翻身的时候经常被夹到皮肤。女孩似乎不小心被夹到了,痛得轻微“唔”一声,似醒非醒。

“夏儿,夏儿,落雨啦!快来收裳!”门口一阵沉稳急促的脚步声,步调熟悉却比平时快不少,能感觉到主人急切的心情。

女孩感觉有人从石阶上快步走上来,摘下头上的竹斗笠在石槛上敲了敲,以便让斗笠上的水快速流下来。

闽南话“儿”的发音更接近于普通话的“哎”,十几年没听到这么熟悉的音调,这个熟悉的叫法仿佛唤醒女孩身体里面的记忆,让她一下子醒了过来。

“阿公?”女孩从床上坐起来,愣愣地盯着房门口,有点不可置信。这是在安溪老家。但是爷爷2009年就肺癌去世了,怎么会如此真切的听到他的呼喊?

林成枝走到房门口,看到林知夏睡意朦胧的坐在床边,知道孙女刚才睡着了,就赶忙从狭窄的楼梯走到房顶,先把房顶晒着的衣服挂到楼梯口的顶棚里来。

房门口出现魂牵梦绕了十几年却次次梦而不得的身影,林知夏的泪意直冲眼眶,控制不住的泪如雨下。她哭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厅堂,厅堂正对大门口的中间放着一张红色八仙桌,旁边是一张黄色的矮圆桌,上面放着一个用旧的三角牌电饭锅。这个电饭锅是大姑从漳州带过来的,爷爷去世前两年用坏了,看来真的是回来了。林知夏抬头一看,小圆桌上面的挂历上明明白白写着2004年,还画着活灵活现的猴子,这下她真的感动得大声哭出来。

“夏儿,咋样了?”林成枝从楼顶下来看到孙女站在厅堂对着挂历哭,吓了一大跳,但是他又不知道如何去安慰青春期的女孩子,站在原地颇有点手足无措的味道。

林知夏走过去拉起爷爷的手,经年累月干农活,手上面的沟壑一道一道,是粗粝的但同时又是温暖的。她把爷爷的手贴到脸上,真的是温热的,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的落在爷爷手上,倒是把林成枝烫得不敢吱声。

“阿公,没事,我就是很久没看到阿公了,现在想起来很高兴。”林知夏看过日历了,这是她便宜老爹把她从湖南接回来的第三天。

上辈子这个便宜老爹不做人,她6岁的时候就出轨,又到处欠债,常年在外面鬼混不归家。妈妈因为感情和舍不下两个孩子一直苦守家里,和爷爷两个人拉扯孩子,开垦茶园,卖力几年后终于把这个混账爹的赌债还清。她印象中2000年家里就换上了大彩电,买了热水器,生活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可是好景不长,2002年外公查出来癌症,妈妈就带着姐弟俩回了娘家,并且在外公临终前的威逼利诱之下,改嫁了胡爸爸。

胡爸爸是大龄单身汉,家里穷但是人品好得没话说,对姐弟俩视如己出。林知夏从小成绩好,胡爸爸说过只要她想读书,就算卖血也要供她上大学。奈何胡爸爸家的经济条件确实不好,在湖南这个小村镇也很难赚到钱供养一家人,于是2003年在林知夏六年级的时候夫妻俩就把孩子托付给父母去广东打工。

老人家观念守旧,加上胡奶奶又是个爱作妖的,夫妻俩在的时候她看不上知夏妈妈,经常挑拨离间抱怨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好几次大半夜哭哭啼啼一定要儿子去安慰她,变相不让儿子和儿媳妇亲近。加上知夏姐弟不是亲生的更不可能疼爱,家里杀鸡都会把鸡腿藏到柜子里,宁愿发霉也不让知夏姐弟吃!平时鸡蛋更别提了,在大缸的稻谷里埋得深深的,要不是弟弟经常饿得到处找东西吃,姐弟俩根本就不知道!

上辈子六年级知夏是在乡村学校寄宿,一个礼拜只有5块钱生活费,青春期的孩子饿得快,她经常饿得半夜起来接水龙头的自来水一碗一碗往下灌。

这是知夏上辈子受不了打电话让爷爷来湖南接她回家的原因!

上辈子爷爷让便宜老爹来接他,知夏是偷偷和老爹联系的,根本就不敢让弟弟知道,她怕把弟弟带回福建,重男轻女的妈妈会疯掉。可是后面和弟弟重逢,弟弟哭诉知夏抛弃他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不在身边的时候弟弟吃了多少苦。

妈妈在广东还没回来,老人家不给吃的,舅妈又是个势利眼,弟弟经常饿得摘路边的玉米生吃,好几次还饿晕在田埂上。这是她从小带大的弟弟啊,从小有什么好的都紧着他吃他用,本来以为不带他回福建他会好一点,没想到对没有自力更生能力的孩子来说在农村生活如此艰难。

后来妈妈从广东回来和胡爸爸离婚,妈妈接了外公的班当上了老师。当老师前几年妈妈顾着去考试去进修,根本没有管弟弟,顶多饿不死而已。错过孩子最佳教育时间导致弟弟青春期特别叛逆和偏激,初中没毕业就自己跑出去打工。因为文化程度不够高只能去流

没有了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