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线上做工人,后面回到湖南县城的玻璃厂,每天扛一两百斤一块的玻璃,长期劳作手上结满一层又一层的老茧,纹路处经常开裂,二十几岁的手比爷爷的手还粗糙!
这辈子既然重来,知夏不可能让弟弟再重复上辈子的路了,当务之急就是把弟弟也从湖南接回来。就算现在家里条件一般也不可能再让弟弟挨饿,更何况,知夏上辈子在证券公司上来十年班,利用先知改变弟弟和一家人的命运,相信自己还是能做得到的。
至于妈妈,知夏考虑过了,如果弟弟回来她也跟着回来,那最好了,因为胡爸爸一定会在胡奶奶的胡搅蛮缠下和妈妈离婚的。如果妈妈不回来,后面几年她也忙着进修,考教师资格证,哪怕因为接了外公的班要给后面的外婆“上供”,日子拮据几年后面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女人有了事业就有了底气,上辈子就是这样的。妈妈2005年接班2008年之后生活就好过很多。2010年后知夏上大学,会教妈妈护肤,穿衣打扮,40多岁走出去就跟30出头一样,别提多自信。
上辈子妈妈最大的挫折应该就是男女关系。离婚后再交往几个男朋友都不尽人意之后她也收了心,小外甥出生后妈妈当了奶奶就彻底歇了心思。女人过了情关宛如新生,她工作日上课,周末打打麻将,姐弟俩都不需要她负担,自己赚的钱全花在自己身上,别提多潇洒。除了被亲妹妹敲诈勒索失落了一两年,总体来说她的日子是过得很好的。
虽然作为母亲世俗上会有人批判她对孩子付出不多,但是身为女人,知夏并不觉得妈妈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有什么错误。这辈子知夏依旧希望妈妈能不纠结于情情爱爱,有一份自己事业,像上辈子那样动不动就带个全县第一的成绩,评上副高,在自己的领域光芒万丈。
知夏想了想,斟酌着对爷爷开口:“阿公,阿弟还在湖南,他是孙子咱们也把他接回来吧。”知夏生活的闽南农村重男轻女很严重,特别看重孙子,男性名字都是按照族谱辈分起的,人去世了更是需要男长孙捧香炉,不然会被人认为断了香火。上辈子爷爷去世弟弟没回来,是便宜老爹后面的儿子顶上的。知夏知道这一直是爷爷的遗憾。
果然,知夏刚开口,林成枝就欢喜得不行;“好啊好啊,这当然好啊。”高兴过后,林成枝不得不考虑起现实问题,犹犹豫豫的开口说:“只是这路途那么远,路费又重,这......"
知夏一询问才知道,原来便宜老爹去接她的时候是爷爷给的钱,总共给了一千多,回来一分钱没退。知夏要气死了,泉州到邵阳的大巴车一趟才两百出头,合着这便宜老爹去接亲女儿还要中间商赚差价!
对于爷爷这种把一分钱都要当作月公公的庄稼汉来说,一千多要三千斤的春茶茶青才能换得到,更别提不值钱的暑茶。让便宜老爹再跑一趟当然可以,只是又要爷爷出钱。想到这里,知夏真的恨不得把便宜老爹暴揍一顿。在外面混了十几年,结果一分钱没有,做什么事情出力可以出钱没有,上辈子也是这样。
“阿公,不要紧了,现在没采茶我可以去挑茶梗,一千多我一个暑假可以赚回来的。”现在没有机械化,村里有做茶叶生意的,需要请人手工把茶梗挑出来,这也是村里妇女的收入来源之一。知夏五六岁开始就帮着妈妈挑茶梗,不输一个手慢的大人。
知夏决定加一把火,她故作犹豫地说:“阿公,我一直没跟你们说我回来是因为在湖南根本吃不饱,阿弟也是。原来我担心把阿弟接回来我妈受不了,可是现在我妈广东打工,我都怕阿弟饿死了!”
虽然爷爷一直更喜欢乖巧能干的知夏,但是一听到孙子有可能饿死,这个善良朴素的老人立刻就着急起来:“怎么会这样?阿公虽然没有钱,但是粗茶淡饭让你们吃饱还是没问题的。你赶紧给你爸打电话,让你爸再跑一趟,钱我这里只有八百,不够我去新街找源生家要一点春茶钱。”
家里就两间房,固话就在知夏房间床头的小木桌上,知夏按下老爸发廊的电话,“嘟嘟”几声之后被接起来,“喂,你找谁?”,听到这个陌生又带有一丝熟悉的声音,知夏懵住了—
糟糕,把刘明志给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