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没有多说率先走向承天门。
承天门,宫城正南门,大兴城中轴线上的巨大宫门,也是城内百姓能够看到的宫城城门。、
承天门有五门道、左右两宫阙,每三日一大朝就在这里举行,也是圣人接见宴请宾客、外国邦友、节假日庆祝的主要之地。
“郡主怎么独自赴宴?”身后的议论声四起,却小心地没有让长安听到。
宫内,延庆殿,天子居所。
“你说什么?”正高兴地和好大儿分享即将见到女儿的开心之情的圣人听到宦官的回禀脸色骤变。
他厉声问道:“你说长寿的驸马不见了?”他眼如鹰隼,周身威势压得殿内宫人、宦官喘不过气。
站在他面前回话的小黄门强打着精神,口齿利落地说:“回大家,长安驸马今日一早就出了韩府,赶走侍候的人不知去向,郡主在府门等了她好一会儿都未见人,只得一人入宫。”
圣人闻言大怒,叱道:“这田舍奴,大好日子给我儿添堵,去派人去找找,动静不要太大,惊了百姓。”
他坐在了软凳上,看着面色同样不好的好大儿:“你觉得会是哪家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太子挥了挥手,殿内的侍人如蒙大赦,松了口气赶忙退了出去。
圣人身边的大太监最后退出去,守在门口。
“阿耶不必忧心,长寿不是三岁孩子,她懂得阿耶之心。”太子送上温茶轻声安抚。
圣人接过茶水,打开一饮而尽,最后叹了一声:“唉,我明白,长寿和你都是好孩子,可你们年纪还小又身居高位,整日里见到那些口蜜腹剑之辈都觉他们千好万好。”
他拍拍身边俊朗的儿子,再次说:“可他们呢?只当你们在耍,长寿及笄那日被人算计,虽幸得韩家子相救,可之后呢?”
他看向儿子,面色越加冷凝:“满城风雨啊,长寿不得已与那一介商人之子成婚,婚后夫妻感情不睦,朕看了就痛心疾首。”
一说到这事他越发悲从中来,太子忙拦住阿耶的肩膀,突然发现阿耶已经有了白发,他心中惊骇。
又听阿耶悲声:“长寿自幼多灾多难,却从不自怨自艾,反而性子活泼开朗,长大了更是名满京都,让阿耶我涨了不少面子,比你那些不争气的弟弟、妹妹要孝顺得多。”
“有什么吃得用得,觉得好了就巴巴儿地送到宫里来,好像咱爷俩少那一口吃得、用得一样。”说道这儿父子俩相视一笑。
“她是个再孝顺不过的好孩子,可老实孩子总被他们欺负,如今朝堂上变法,他们是一波一波儿,吵个不停,私下里手段就没断过,长寿却糟了无妄之灾。”
圣人眼神变了,变得危险,他御极十五年,威势甚重,如今锋芒毕露。
“你一会儿看着吧,宴上定有那不长眼之人点出,你要仔细观察,这官场如战场,不见刀剑,却硝烟无处不在,你好好看着,时刻在心里揣摩,把一切都理清了才能掌握他们。”
太子点头。
“哈哈哈,我儿聪慧!”圣人见儿子明白,大笑:“看着吧,长寿可不是好性儿,谁让她不开心,她就让谁出事,咱们好好瞧着。”
他说完,已然收拾好心情,整理衣衫阔步打开殿门朗声:“去承天门。”
他阿耶总是这样喜怒形于色,来得快去得也快。
太子站在原地,听着殿外的动静,思索着阿耶语重心长的教导。
他是个再聪慧不过的人,很快就明白了一切。
“呵。”他讥笑一声,摇摇头,明白风起了,余韵刮到了长寿身上,心里又有些说不出的高兴。
他本就不同意长寿出降,长寿刚及笄,还未见过这满朝的俊俏郎君,也没有密友,与商人之子成婚更是降了身价。
他比长寿大四岁,几乎是看着她七灾八难地长大,从气若游丝长成韶华小娘,转眼见却要出降,他当时极力反对。
可谁也拗不过已经下定决心的小娘子,长寿出降了,成家立业,一个人搬出去住。
“晚点儿你也跟着去找人,找到先打一顿再说,急着不要伤脸,否则就不好看了。”他温声吩咐东宫宦官。
“唯,奴婢明白。”此宦官自是知道主子的意思,弯腰俯首。
“嗯,走吧。”太子乘上他阿耶亲自吩咐制作的舆架,玉面上看不出一丝对妹婿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