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芳这才看向他，愠怒道：“真够蠢的，你比你爸还蠢！”
“能不能别再说了，这里是医院。”江知煦语气缓和稍稍。
想到年一康还生死未卜，年穗心里思绪杂乱，只想安安静静地等待结果。
她恳求道：“伯母，能不能等我爸做完手术，我再和您说明一切，请您先回去，拜托了。”
周扬芳眼神在她和江知煦身上打转几轮，最终偃旗息鼓，对江知煦说：“跟我回家。”
“不回。”江知煦别过头，躲开那道熟悉的视线。
周扬芳掏出了手机，道：“好，那大家都别想好过。”
江知煦一下警觉起来：“你要干什么？这里是公立医院！”
被他的话一点，年穗跟着紧张起来：“这件事和我爸无关，别牵扯到他。”
周扬芳冷笑：“他以前的医药费是怎么来？真的和他无关吗？”
“对不起，是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爸。”
年穗急得往周扬芳的方向跨前几步，却被对方一个冷睥给噎了回去。
她转头看向江知煦，眼神里满是恳切。
江知煦无声地叹了口气，对周扬芳说：“我跟你回去。”
离去前，他拍了拍年穗的手：“别担心，伯母一会儿就到，手术会成功的。”
周扬芳不耐地皱眉。
即使没有化妆，她的眉眼依然精致，可以看出平时保养得很好。
“嗯。”年穗还想说些什么，但又生生忍下。
江知煦和周扬芳离开，走廊重新陷入安静，年穗靠在墙上，背上传来冰冷，令她保持清醒。
天光乍破时，手术终于结束。
医生满脸疲惫地出来，眼底却带着些许欣喜：“手术还算成功，但病人还需要进行二次手术。”
闻言，胡慧欣无意识地喃喃：“成功就好，菩萨保佑。”
“医生，我爸先前为什么会突然病重？”年穗害怕这种情况会再次发生。
“暂时还不清楚，大概是病人在睡梦中无意牵扯到伤口，那里都是神经线。放心，这次我们做了应对措施，伤口会比之前要牢固。”
昨天因为之后要二次手术，就没对伤口做彻底的闭合，所以才会出这样的意外。
“好的，谢谢医生。”
护士将年一康推进加护病房，等待下一场手术。
“没事了，妈。”年穗安慰道。
明明她自己也吓得不轻。
加护病房家属也不能出入，年穗和胡慧欣便回到普通病房，没了病床，房间显得空落落的。
沙发上，年穗的手机静静地躺在那儿。
她打开一看，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江知煦的。
思考片刻，她在微信上回了消息：
【手术成功了，我爸在加护病房休养，你不用担心，好好休息。】
对方秒回：
【嗯，你也是。】
年穗顿了顿：
【替我和伯母说一声对不起，但我会给她个交代的。】
【能和我说说是什么事吗？】
尽管江知煦已经猜到七七八八，但他还是想听年穗亲口说。
【之后吧，今天我累了。】
【好。】
一夜未眠，年穗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时，她枕在她妈的腿上。
“妈妈。”她轻轻唤了声。
原本望着墙壁发呆的胡慧欣猛然回过神：“囡囡醒了？饿不饿？”
年穗直起身，摇摇头。
胡慧欣摸了摸她的脸：“看我们家囡囡都瘦了，你会不会怪爸爸妈妈？”
“怎么会呢？”年穗揽住胡慧欣的腰，像小时候那样蹭着手臂撒娇，“爸妈对我这么好。”
“要是没有我们，你一个人活得一定比现在潇洒。”
“没有你们，哪来的我？”年穗靠在胡慧欣肩头，“你们是世界上最好的爸妈！”
胡慧欣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就你嘴甜。”
“嘿嘿。”
两人聊了一会儿，话题不知怎的就转到了江知煦。
“你们真的只是朋友关系？”胡慧欣问。
“……”年穗垂下眸，低声道，“他太好了，我配不上他。”
胡慧欣虽和江知煦接触不多，但从他在凌晨有专属司机可以看出家底不错，而她们家自从破产后，经济一落千丈，常年负债状态。
“是爸妈连累你了。”
“怎么又说这些？”年穗压下心中的苦涩，拉起胡慧欣，道，“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我们去看看爸醒了没有。”
胡慧欣任由她拉着，眼底掩盖不住的心疼，却终究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