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男士似乎是觉察到无形之中的威压,缓缓侧过视线,在看到一张年轻冷俊的东方面孔后,他顿时反应过来,对方与他搭讪的这位女士一定有着某种关系。
且对方身侧还跟着这场宴会的主家,可想而知身份该如何尊贵。
直觉他完全惹不起这人,于是立刻表示了下歉意,悻悻离开了。
自穹顶垂落的水晶吊灯流淌着熠熠光芒,满室暖风馨香。闻妤托着腮,醉眼惺忪里周遭人群化作了虚影,像是聚焦的照片般,只有一个人清晰明亮。
她看着那人一步一步地向她走近。
好听的嗓音自上而下落入她耳畔:
“喝醉了?”
闻妤仰头看他,只觉得有些天旋地转,可她还是倔强地摇了摇头,说:“没醉。”
她不知道的是,她此刻的眼瞳黑黢黢的像小动物一般,干净无辜,纯真得要命。
她的话配上她的神情,没有半分可信度。
谈让盯着她看了几秒,挑唇,伸手去捏她脸颊。和预想中的触感一样,柔软温热,爱不释手。
下一秒,他的手被打掉。
闻妤白皙手掌捂着被捏的脸颊,语气凶巴巴:“很疼!”
根本没舍得用力的谈让:?
这是喝了多少?出现幻觉了?
他叫来pr让人带她去酒店客房休息,刚说完又觉得不放心,转身和伊森说:“失陪。”
伊森耸了耸肩,眼神很是暧昧,说:“没关系,女朋友更重要。”
谈让没去纠正“女朋友”这个字眼,或者说他很乐意默认。
他低声说了句,见她垂着脑袋没吭声,以为她没听到,便俯身凑近她耳畔,询问:“去客房休息,好吗?”
醉酒后的思维和行为是真的有点不受控制,闻妤是想点头说好的,可他说话时,她耳垂又痒又热。
思维乱糟糟,她觉得是他袭击了她的耳朵。
她要报复回去。
于是,她侧过脸用力地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
空气凝滞,谈让脊背僵了一下,酥麻感一直从耳畔抵达心脏。缓了片刻,他听到如醉如梦的软糯嗓音:“你抱我。”
这是一句完全逾越界限的话。
说不上多清醒,但也不至于到不省人事的地步,闻妤只是在这个想法浮现时,本能地说了出来。
在人声鼎沸处,在众目睽睽中,谈让几乎是毫不犹豫、毫不费力地将人打横抱起。
宴会厅到客房的那一段路不算短,闻妤醉得没力气,像只猫一样埋首在他肩颈。腰间和腿窝被他手臂环着,隔着礼裙薄滑的绸缎,能明显感受到他手臂的遒劲有力。
鼻尖萦绕着的是她自己发丝的清香,以及他身上的木质香,两种味道混杂在一起钻入鼻腔,让她本就被酒精消融的思维彻底溶解成碎渣。
大脑一片空白,只他手臂的力量如此清晰。
闻妤无法自控地想,明明学生时代看他打球也不觉得多有力量感,后来他常穿西装,将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包裹严实,只能大致看出他肩宽腿长。
谁知道竟然这么……强壮。
他抱着她走着一路,步履从容,气息平稳,真就好似抱了只猫儿那么轻易。
莫名的,“西装暴徒”这个词闪过脑海。
闻妤闭了闭眼,有些想不通究竟是酒精带偏了她的思想,还是释放了她的本能。能确定的是,这酒的度数真的很高。
意识越来越混沌,要是真睡着了倒好,可偏偏她一点困意都没有,大概是因为来时在车里眯过了。
她此刻晕乎乎却又精神很高。
感受到被人很温柔地放在床畔,闻妤两手撑在床上坐得很直,睁着眼睛看着他在和pr沟通,而后pr微笑着离开了套房。
又是用她听不懂的德语。
闻妤觉得胸腔莫名地涌上来阵烦躁,她想不通缘何而起。白皙纤细的小腿从黑色礼裙里探出,穿高跟鞋的脚尖一晃一晃的。
喉咙很干,嘴唇也很干,她抿了下唇瓣,声音有些嘟囔:“你刚跟她说什么?”
谈让平静回答:“让她送来一杯蜂蜜水。”
“我不信。”闻妤几乎是不经过思考,想什么就说什么:“那你为什么要对她笑?”
“我没有。”
“你有。”
谈让看着她脸,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角度,似乎是想从她的表情中窥见一丝心虚。然而并没有,她的表情特别笃定。
喝醉了冤枉人都这么理直气壮。
“妤妤,你要讲道理……”这话没说完,谈让自己倒先轻轻扯唇笑了下,他怎么会试图让一个喝醉的人讲道理。
门铃在这时响起,pr动作很快,服务态度极好地递上蜂蜜水,并询问还有其他需要吗。
谈让单手接过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