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五囫囵不知道自己飞了多久,直至精疲力尽闯进一片高枝阔叶的树林里。她四仰八叉躺在树枝上,只觉天旋地转。
天宫不是最爱办宴会吗?她此时又累又饿,急需要一个吃吃喝喝聊聊八卦的宴会来缓解一下身心的疲惫。
白小五翻身下树,又迷糊转了半晌,茫然不知身在何处。她虽是只鸟,但与树林实在不相熟。周围全是树影婆娑也不知迷路到哪里去了。
盲目乱找不是好办法,还是得找个仙问个路。密林深处一阵清泉叮铃之声传来,伴着低声细语。白小五落地化作人形,轻手轻脚往前走,拔开层层树枝。
不远处有一小瀑布,飞花溅玉的砸出一汪小潭。潭旁边有一块光滑的大青石,被潭水溅得湿漉漉的。而如今那青石上有一对交颈缠卧的鸳鸯,衣衫半露,呼吸急促。
白小五一僵,瞪圆双眼。脸上因酒气染上的红霞更深了几分。
上仙界果真不同凡响,竟自由奔放如斯。相比于落迦山的清冷,凡世的烟火气,天宫完全是另一种洒脱恣意。
白小五觉得自己绝不能落慌而逃,很显得雪灵没见过世面。甚至还在想要不要好心提醒他们一下,换个地方小心着凉。
忽升起一团云雾模糊眼前景致,竟是那仙女的衣衫被大力扯飞挂在她面前的树枝上,将将阻挡住她的视线。
白小五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往前,试图撩开那碍眼的衣衫。还没得逞,眼前一黑,宽大的手掌连着那根手指将她整只手包裹,另一只手则捂着她的眼睛,拖着她穿枝拂叶往后退。
手心沁凉,一股浅淡清香萦绕鼻尖,平淡的声音响在白小五耳边“非礼勿视。”
白小五心里一阵突突,比刚刚撞破香艳场面更加慌乱。这个声音,听着很是耳熟。
白小五猛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刷过掌心,那捂眼的手掌明显松了半寸。白小五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没想偷看,只是看她衣服掉了,想给她收一收。”
背后的人不吭声,也不知信没信。
理智告诉白小五该找个洞钻进去,但多年期朌一朝成真,她实在忍不住,小心试探问“你是,长屿战神吗?”
周围只有风吹树叶的簌簌声响,直到白小五站稳,捂着她眼睛的手缓缓退开,白小五重新看到糅合着树影的光明。她猛然转过身,身后空无一人。
文玉树苍翠挺拔,羽衣重楼雍容华贵,绿树红花掩映的楼阁影影绰绰。红飞翠舞的仙女们如琬似花,婀娜翩跹,相携而至。
白小五站在一条开满羽衣重楼的小道,不远处是一座仙女云集的阁楼。
白小五坐在道旁犯酒晕,直到一个与白小五年纪相仿,身穿檀色衣裙的仙子站在她面前。
“你还好吗?”
白小五抬头看她,檀衣仙子生得明眸皓齿,气质是白小五羡慕不来的和风轻柔。微微上翘的眼尾平视时略显稚嫩,俯视时另成一抹明艳,若是换身再华丽些的衣裳必然出尘脱俗美艳得紧。
白小五点头回应,见她也落单,遂开口问“这位仙子,请问这是要去赴什么宴?”
“这里是月恒仙子摆的花月宴,你竟不知么?”
不知是真不知,但不能丢雪灵的面子“花月宴嘛,看你也是第一次来,不如结伴同去。”
檀衣仙子点点头,脸上漾开一抹浅笑“来这里的应该都是第一次。”
白小五云里雾里,但不能显出自己无知,转移话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花夕,来自流坡岛。你呢?”
“花夕,”白小五默念了一遍,觉得这名字真好听。“我叫白小五,也是下仙界来的。”
花夕从头到脚看了白小五一眼,很是婉转地表达出白小五的邋遢“这身衣裳不适合赴宴,我帮你换一身。”
一只白鹤飞跃雾气氤氲的池塘,轻点水面,漾起一圈涟漪。拂水而起时收爪折了一只红莲,无声无息落在湖中亭里。
亭内有一长方小桌,桌上有一只空的收口白瓷盘。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仙童掬着一捧清水倒入盘中,将红莲轻置于水面。
这一点动静惊醒桌旁闭目养神的仙人,仙人睁开眼睛,看到盘中红莲,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下一瞬,这点笑意就僵在眸中,聚散不得。一道群青色的亮眼身影骤然落入亭中,撞了小仙童一个趔趄。小仙童双手往前一撑,摁翻瓷盘。
小仙童暗暗咬牙,还是立即站直,捋捋袖摆行礼“见过司命上仙。”
来人正是号称百事通的司命神仙,他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干了一件惹人厌的事,摆摆手在仙人对面坐下“朝鹤,千万别跟你师尊学得那么古板。去,准备个小炉子,温酒吃。”
小仙童觑了一眼自家师尊,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应诺退出去了。
“啧啧啧,这桌上怎么都是水?”司命一只手将盘子拧起,另一只手一挥,将宽大袖袍飞起来在腕上绕了一圈。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