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难。允许一切丑陋存在，但也不要委屈了自己。”
长屿握着白小五的手往下，托着她的掌心。无数银光在手中凝结成箭，数不清的箭。将不远处的忘川河照得银光一片。
长屿平淡地说了一句让一众没有呼吸的鬼魂倒吸凉气的话“他求公道，就该万箭穿心才算公道。”
酆都主薄连忙过来作揖，这么多箭射出去。别说阶梯，酆都都要塌了。
白小五的反应还没跟上，她还在想长屿前面说的话。明明是没有起伏的语调，却像自苍穹尖啸俯冲而下的鹰，不仅让她绷紧了神经，连心跳都有些抑制不住的慌乱。
长屿不理会主薄，像是耐心在教白小五写字，轻捻她手指，唤回白小五出走的神魂“你可以再肆意一些，天塌了，有我。”
四周看热闹的鬼魂往后撤了八丈远，恨不能把自己塞进地缝里。
白小五终于意识到长屿在做什么，另一只手伸过来，合力握住他的手掌“倒也不必如此。战神大人又不能时时站在我背后，这娇纵的习惯还是少养些。”白小五说完见长屿没有反应，带点乞求的补充道“不是你说想不通就不想吗？我知道不是每一件事最终都会有答案，求仁得仁是万幸，事与愿违也没什么遗憾的。”
凝于半空的箭束消失，酆都长街重回幽暗。
白小五朝着高处的宋稷一笑，一如几十年前初见“宋千川，你是不是有毛病，一把年纪还爬那么高。过去的就过去了，往前走吧！”
白小五拉着长屿转身，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入水声，幽深寒凉的忘川泛起一重重涟漪。
白小五问“忘川底下是什么？”
“地狱。”
“那宋千川会怎样？”
“洗掉数辈功业，重修。”
“哦。”
白小五突然又想起什么，停下脚步，转回头，望向那狭窄森然的台阶。
长屿一双眸子像还在倒春寒“你想救他？”
“那倒不是。”白小五没有发现长屿眼里的寒意，眼睛里闪着精光“这个台阶，如果神仙走上去也能还其公道吗？”
长屿垂眸看她扑闪的睫毛“你还有公道要讨？”
白小五摇摇头“不是，我想你去。”
在长屿双眸最幽微的底端，似有琤裂之音，像是经年日久的古井岩石裂开一条细缝，平静的水面咕噜出一个气泡。
“我不在乎。”
“为何不在乎？你刚还说不能委屈自己！”白小五瘪着嘴，虽然她拿不出证据，但她就是觉得三界欠他一个公道。
长屿的声音平静中带了一丝气音，他说“如果有选择，我会走奈何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