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惊讶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白小五的胆子无风都长三圈,何况这会儿有了风。不死心地问道“你还记得恶诛域里,假的长均战神跟你说什么吗?”
长屿止住手里动作,将手帕收回来叠好。
“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也不是很好奇。像你这种餐风饮露无欲无求身经百战还战无不胜的神仙居然也有被钻空子的时候,我真的不好奇。”
长屿拿过一条鱼,轻轻咬了一小口,用一句言简意赅的话回答白小五“他说,除恶诛域外,我不会有旁的归宿。”
“放他娘的酸菜屁,长均战神都陨几万年了,那些恶灵嘴真是比茅坑还臭!”白小五说完看到长屿举着鱼的手僵着,眼里有一丝惊愕,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恨不能一头扎进沙里去。
“我平时也不经常这样说话。”
“看出来了。”长屿慢慢将鱼放下,连揶揄都是淡淡的。
霞姐在檐下冲白小五招手“小五姑娘,和你相公洗手来吃饭,炖了一大锅酸菜鱼呢!”
白小五刚刚抬起的头又埋回去了。
霞姐很是热情,见长屿吃得很少,白小五一顿饭吃得心事重重,脑子里已经揣测出一出缠绵悱恻的苦情大戏。
霞姐凑近问道“白姑娘,你们还没成亲吧?”
白小五赶忙摇头。
霞姐眼睛在长屿身上轱辘一圈“那你们是私奔?”
白小五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霞姐放下碗拉着白小五的手,怒视默默喝汤的长屿战神“这位后生,不是大姐说你,若是成亲遇到阻碍,你是男人,得站出来排除万难才是。怎么动辄拉着心上人殉情?这可是懦夫才会干的事啊!”霞姐也不等长屿反应,又拍拍白小五手背“还有你,瞧着是个机灵姑娘,可不能犯傻!看男人脸不是最重要的,得有担当才行!”
白小五觑了一眼长屿,连忙解释“这天上地下铁定找不到比他更有担当的,这事不怪他。是我先跳的,他为救我,才跟着跳下去的。”
“那你又为何要想不开啊?”
“呃......因为我爹,”白小五嘴角一撇,委屈几欲落泪“我爹嫌他家贫,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还私自为我定了一门亲,是京中有权有势之家。我抵死不从,与他私奔,谁知被捉住,还将他打得血肉模糊扔进海里。我一心以为心上人以死,想与他同去,却被捆上花轿。在成亲路上,路遇他被残害之处,便脱了嫁衣跳入海中。想着若能与他死在一处,化成一对比目鱼......”
白小五越说越夸张,被长屿盯了一眼,才及时止住嘴。霞姐听得皱起眉,眼中酸涩含泪“诚然,这世上凄美故事大都相似。好在,你们都没死成,不必化鱼也不用等下辈子,就这辈子好好相守到老。”
戏演过头的后果是,霞姐成了白小五和长屿爱情的忠实拥护者,也没打算要给他们多一间卧房。长屿没有开口提,白小五不敢提。于是深更半夜,螃蟹都睡了,两人还并肩坐在院墙外的焦石上看海。
白小五硬撑着半阖的眼皮,一直在独自去睡还是邀长屿一起去睡之间左右徘徊。而长屿,面无表情注视前方,似乎真的在看海。
今晚的西海是祖母绿的,温柔得过分。海浪如一张张被摊开的宣纸,一笔一划间都是缱绻。
突然一颗流星划过幽暗苍穹,带着一丝来不及展露的情绪,转瞬沉入深海。
白小五仰头道“最近好多流星啊,听霞姐说,前几日夜里,落了半宿的流星雨。”
长屿没有接话,不知在想什么。沉默片刻,突然出声问道“你想回落迦山吗?”
一句话将白小五的瞌睡虫吓死一大半“你要回澹月宫了?”
“暂时不回。”
明明是心心念念的自由,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你是嫌我烦才让我走吗?”
“不是,”长屿双眸映着西海,透如碧玺“魔种暂时无解,留你在澹月宫无义。天族朝会已经结束,还不回去,你猜白瑶会如何?”
白小五想起白瑶回家发现她和七星联手放倒亲爹还将她最爱的亭子砸了,浑身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地揪住长屿一角袖子,眼睛一转,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白小五往长屿身边挪了挪“恶诛域的事已然结束,你暂时也不回澹月宫,能不能帮个小忙?”
“嗯?”
“你对我娘那么了解,肯定与我娘是旧识对不对?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回落迦山,万一我娘要打死我,你说一句比我说一万句都好使。落迦山有很多雪莲,对你养伤也有好处,还有魔种之事,你也一并帮我解释好不好?”
长屿垂眸,看见一双比星星还亮的眼睛。不好两个字已经到嘴边却止住了,似乎见不得那双眼睛有丝毫黯淡。不字被劝退,只余剩下一个字“好”
白小五没想过他会答应,激动得无以复加,直接跳起来。焦石很窄,不够她旋转。长屿接住栽倒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