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清面前的白小五,眼睛迷茫了一瞬,十分温和朝她伸出手“过来......扶我一下。”
白小五搀着长屿胳膊扶他从床上坐起,心虚地觑了一眼,长屿不但没有生气的迹象,寡淡似水的眼眸中竟晕着一点暖意。
白小五眉头一蹙,伸出两只手指捏住长屿脸颊。长屿缓缓抬眸,略带疑惑瞧着她。
白小五道出疑问“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长屿不知是没有力气还是不想动,任由她捏着脸“哪里不一样?”
这可把白小五问倒了。她总觉得眼前的长屿与之前有些变化,但仔细看又觉察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白小五无赖道“是我先问你的,你还记得那崖下发生的事吗?我们又是怎么从恶诛域出来的?”
长屿回想了一下,缓缓摇头。
“那我身上的魔种是什么情况?”
“魔种被恶念影响有苏醒迹象,但它并不能控制你,只要你不恐惧就不会听见它的声音。”
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处,又问“那滚落断崖之前的事你还记得吗?”
长屿一动不动盯着白小五,缓缓道“记得,你说大概喜欢我。”
白小五一僵,瞬间有种搬起石头砸脚的感觉。她才发现长屿的脸被自己捏得有些发白,忙松开手。低垂着头,只差没把脸埋进咯吱窝里。
白小五扶着长屿站在院子里,夜暮降临,海风轻柔,繁星如锦。
看见抱着湿被褥从房间里出来的霞姐,白小五又心虚地低下头。
霞姐倒是很快便释然了,长屿一身粗布麻衣都挡不住出尘之质,白小五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姑娘,估计都是没干过什么活的。
“这些是小事,不过照顾病人大意不得,晚上风大,睡前记得将窗户关紧。”
白小五点头如捣蒜“嗯嗯嗯”
“晚上放杯水在床头,他夜里要是咳嗽,就喂他喝一口。”
“行行行”
“眼下家里没有干的被褥了,我儿子这几天睡在学堂,只能委屈你们在他的小床上挤一挤。”
“哦哦哦”
霞姐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欲言又止提醒道“他身子还虚着,有些事须忍忍,莫贪一时欢愉。”
“好好好,啊?”
白小五还没弄清楚最后一句是指什么,长屿先一步拉着她转身走了。
那床是真小,长屿躺上去就占了一大半,半截脚跟还露在外头。白小五倒了一杯热水,检查了门窗,帮长屿掖掖被角,然后蹲在床边守着他。
长屿脸上虽然缺点血色,整个人却是沉静温和的。世间只知冷漠战神,却不知那皮囊之下是一颗怎样的魂灵。白小五觉得自己是唯一的知情者,并因此庆幸不已。
长屿向来觉很少,只是身上有伤,神思有些撑不住。他昏昏沉沉眯了一会儿,睁开眼睛没有看见白小五。
他撑着床板打算起身,一转头,发现白小五化成原形了。白绒绒的一只小鸟,躲在他胳肢窝下边,缩着脑袋,正在打盹。
长屿怔怔地盯着看了一会儿,嘴角含着一丝浅淡得近似于无的笑意。他指尖蓄了一点灵力轻轻一弹,白小五化成人形枕着他的胳膊躺在他怀里。他替她盖好被子,撩开肩上的头发,又看了一会儿,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长屿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黄昏。
白小五在树底下架着一个小炉子,正专心的烤着鱼。听见动静抬起头来,额边碎发轻扬,夕阳像在她头顶洒落一把金粉。
白小五喜笑颜开“你醒啦!”
长屿倚着门框,轻轻点头。
“饿不饿?之前霞姐帮你煮了粥,你一直没醒,被我吃了。眼下快吃晚饭了,你要不要吃点鱼垫一垫?”白小五举着刚烤好的海鱼跑过来递到他嘴边“小五秘制烤鱼,尝尝?”
长屿看着那条焦黑的鱼,微微张开嘴。还没咬到,绑着花布头巾的霞姐端着碗从厨房门口路过,笑劝道“小五姑娘,你相公大病初醒,可不能沾荤腥。而且,我看你那鱼都没熟。”
白小五将鱼收回来,仔细瞧,哪里没熟,都焦了。感觉到一道灼灼的视线,白小五后知后觉地红了脸,囫囵解释“不是我说你是我相公,是他们自己以为的。我只是错过解释时机,后来又不好再解释。”
“嗯”长屿淡淡应了一声,再无下文。
长屿走出门,脚步虽还些微虚浮,瞧着精神还不错。他走到白小五支的小炉边,重新架上一条鱼,拿出一块碳火,用小火细细烤。
等霞姐布置好晚饭,白小五已经吃完第三条鱼。撑着满面油光的脸,目不转睛盯着长屿“你还有这手艺,哪里学的?”
“微云山。”
白小五一怔,见长屿伸手过来,以为自己又要被弹脑门。眼睛一闭,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托着自己下巴,拿着手帕替她擦嘴,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