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所以你说的报酬就是一条巧克力香蕉船?”
斯内普把洒满了糖霜和巧克力酱的冰淇凌端到梅丽莎面前,看着她用纸巾擦了几下勺子,挖出最顶端的草莓一口吞掉。
“如果你愿意,我不介意再加上一学期的魔药学作业。”梅丽莎咀嚼着甜滋滋的巧克力,一脸幸福地眯起眼睛,含混不清地说。
“想得美。”斯内普光速反驳,严词拒绝了她的顺杆爬行为。
艾琳·普林斯已经在亨青格药店工作了三天。
药店的老板叫艾米丽·格兰杰,是非凡药剂师协会创始人的后裔。在了解过艾琳的遭遇和杰出的能力之后,这位女老板善良地表示,如果艾琳愿意签署一份长期合同,她可以多支付百分之二十的工资。
不知道贝琳达用了什么手段,托比亚·斯内普收到了巫师儿童权益协会的上门警告。这种事情往往有着约定俗成的规矩,不告不举,魔法部的蛀虫们总是喜欢相互扯皮。
但当被政敌抓住把柄,一盆脏水扣下来的时候,再微小的沙子也会变成眼中钉,某些人的屁股也就坐不住了。
在抚养权岌岌可危的压力下,本来还有些犹豫的年轻母亲终于下定决心,带着少得可怜的行李搬出了蜘蛛尾巷,在破釜酒吧的月租公寓里落脚了。
梅丽莎发挥了上辈子的砍价功力,两个小巫师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围着破釜酒吧的老板汤姆,左一句右一句的讨价还价。最终艾琳只花费了13加隆就租下了一间小套间。房间面积不大,装修也比较陈旧,但至少是一个安全、独立的空间,斯内普母子都很满意。
虽然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但是艾琳·普林斯的改变已经悄悄发生了。她穿着亨青格药店的工作服,重新融入了巫师界。因为很久没有拿起过坩锅,她配置魔药的手法还有些生疏。但药店里的学徒们都觉得她厉害极了——因为“普林斯夫人总是能又快又准的配好材料,甚至不需要使用砝码!”
久违的笑容浮现在艾琳的脸上,能自由使用魔杖的感觉比她预想的还要愉悦,这让她开始期待以后的日子了。
斯内普的脸色几乎是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他最近的心情好得不得了,走路都带着欢快的轻风。不合身的外套和面口袋般的孕妇装一去不复返,在母亲的照料下,邋里邋遢的小蝙蝠变成了乖巧的小黑狗,终于流露出一点儿这个年纪男孩子该有的活泼来。
梅丽莎端详了一下他依然有些腻滑的头发,决定把蜥蜴蛋洗发水列入到明年的圣诞礼物清单里面。
2
看到小蝙蝠的住处已经安顿好,心理健康状况也恢复得不错,梅丽莎的心放下了一大半。在斯内普家里写完最后一篇论文作业就和他告别了。
从破釜酒吧出来,梅丽莎拐进卵石铺成的曲折巷子,打算去咿啦猫头鹰商店给家里的猫头鹰买点鼠肉干。
下完雨的石子路又湿又滑。大片大片的青苔从泥泞的墙角延伸出来,攀着砖缝和裂隙肆意生长,泥土的腥气和植物的清香交织在空气里,让梅丽莎有些发晕。
“嘘!嘘!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我亲爱的奥德里奇。”陌生人低喊了一声,腔调里满是油滑和谄媚。
“呵。”男人嗤笑一声,“向梅林赌誓,你卖给我的是真货,嗯?博金先生,戏弄一个沙菲克——”
随后是重物撞墙的声音。油滑声音的主人像是被掐住了脖颈的鸭子,发出了粗嘎的痛叫声。
梅丽莎停住了脚步,悄悄给自己施了一个幻身咒。声音的来源和她相距不过几英尺,在这条隐蔽的羊肠小路上显得格外清晰。此时掉头返回也会被这两个陌生人发现,不如干脆在这里等他们离开再走。
毕竟对角巷这地方一向鱼龙混杂,她也不想卷进某些巫师家族的阴私密事里,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抱歉,沙菲克先生,”博金先生马上说,“这并不是我的错——那可是伟大的海尔波的日记,没有他的血,哼哼……”
博金先生的长鼻孔扇动了两下。“想必您也不能确定,您的母亲真的是就斯图亚特家族的继承人吧?”
“注意你的言辞。”奥德里奇·沙菲克沉声呵斥道。
谈话声被压得更低了,偶尔有一两句从拐角处传来,像是睡梦中的呓语。
梅丽莎的表情逐渐严肃。
海尔波。
没有巫师会对“卑鄙的海尔波”这个名字陌生。这位来自古希腊的黑巫师被认为是第一个培育出蛇怪的人,同时,也是第一个制成魂器的巫师。如果卑鄙的海尔波的魂器没有被销毁的话,那么至今,他很可能仍然活在世界上。
据传闻,海尔波制作的魂器上面都会用蛇怪的鲜血刻下六芒星。而1985年,那场诡异的绿色火焰燃烧了三天三夜,在只剩下废墟和灰烬的地面上浮现的图案,正是一颗巨大的红色六芒星。这也是她把矛头直接指向卑鄙的海尔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