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问一答中,黎小牛不经意地放慢了脚步,最后索性和米琼并肩在街上走了起来。漂亮的女孩子总是招人喜欢,黎小牛其实和郭帮城一样对米琼颇有好感,只不过他没有郭帮城那样的张扬。米琼并不介意黎小牛和她走在一起,在她眼中,黎小牛算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早在鄂南高中的时候,米琼就和黎小牛就认识了,总觉得黎小牛是矛盾的人,有时他显得很细心,可有时却显得粗枝大叶。
那时的鄂南高中刚刚开办才几年,位于温泉的笔架山路,尽管方方面面都不是很高大上,但鄂高的名气在咸安地区却是屈指可数的。但凡能上鄂高的学生,在其他的同学眼中都是惊为天人,不亚于一个流传千年的神话传说。可无情的现实就是让她从神还原回了人,由于文化课没有够线,米琼与心仪已久的武汉音乐学院失之交臂。经过暑假短暂的失落,米琼很快振作起来,本来父母想叫她继续去鄂南高中复读,但她决意呆在富川。其实,所谓的名校,在有的时候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进了名校真的并不意味着你就万无一失。回到富川复读,最让她无法忍受的还是街坊邻居的冷眼,刚考上鄂南高中那会儿,没有人会认为她会落榜,包括家长亲戚街坊邻居还有她自己,但命运就是这样,总是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和你开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米琼没有想到在富川还能碰到往日鄂南高中的校友黎小牛。其实,在鄂高米琼和黎小牛一开始并不是很熟,直到上了高二的时候,彼此才知道对方,这所鄂南名校,居然还有一个富川老乡。他们的认识也很搞笑:在一辆开往咸安的中巴车上,米琼倚窗而坐,在106国道和省道的岔路口,一个行色匆匆的学生上了车。那男学生和米琼穿着一样的校服,他一屁股在米琼旁边坐下来,过了好久才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说,你怎么穿跟我一样的校服?米琼一听,不由得笑起来,说,你真搞笑,这衣服你能穿,我就不能穿?也是,也是,这个学生正是黎小牛,他被米琼笑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问道,那你也是鄂高的学生了?米琼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真没有想到,一个女孩子居然考上了鄂高。黎小牛不由对眼前的女孩刮目相看。他在鄂高读了一年一直就没有碰到富川县的同届老乡,他还骄傲的以为,这一届就他一个人考上了鄂高。如今,看到米琼,往日的那种虚荣和骄傲霎时不复存在,心里不由有点酸溜溜的,但马上这种心境被一种油然而生的敬意所代替。
或许是惺惺相惜,米琼也对黎小牛很是敬佩,她倒是不奇怪鄂高有一个富川老乡,其实她一直觉得,男孩子里面总是有许多读书的天才。
黎小牛和米琼边聊边剪着手指甲,指甲剪下来肆意的飞到米琼的身上,他好像也无所顾忌。下车的时候,黎小牛居然把自己的钥匙落在了米琼的行李上,当米琼送到男生寝室的时候,黎小牛正在那里找得团团转。
在富川完中的再次见面,米琼看到黎小牛的那一刻,她有点诧异,但马上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惋惜:怎么,他也落榜了,再不济咸安师专应该能录取他啊。黎小牛看到米琼倒是显得格外的惊喜,似乎他很是受用这命运的别样安排。
黎小牛告诉米琼,他已经考上了咸安师专,读了半年不想读了就来了这里,打算重新再考。
怪不得上学期没有看到你,原来是这样,米琼说,你师专不想读,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黎小牛闻听此言调侃道,因我想和你在一起,这不,你在富川,我就来了这里。对黎小牛的玩笑,米琼并不以为然,她觉得黎小牛肯定有自己的人生规划,不然,他不会断然决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她对黎小牛的决定由衷地佩服。
自从两人在富川完中再度重逢,这种机缘这番偶遇让他们自而而然地走得很近。这在他们看来是很平常的事情,而在不知道他们这层关系的某些同学眼中,似乎他们的关系显得暧昧。其实,米琼心里非常明白,自己这次高考再也不能出现任何闪失。尽管,她在所有人的面前都是那样的轻松和开朗,但脑中的那根弦还是没有松懈,无论是专业课还是文化课她都抓得很紧,所以一大早她就去姐姐那里去练琴,练完琴还要温习功课。
一路上米琼几乎沉默不语,因为她心中在惦记着上官致远。她内心里盼望着他早点返校,这样好早日投入到考前的冲刺中。其实上官致远此刻需要的除了精神上的支持,更有经济上的援助……
经过广场时,米琼在电影院门口看到一张县总工会歌舞厅的招聘广告,米琼上去看了一下,原来是招聘兼职歌手的。黎小牛说,这有什么好看的,难道你去唱歌不成。
看完广告,米琼便对黎小牛说:“黎小牛,你去跑步吧。我先去总工会看一下,我姐姐说不定在这里教钢琴。”黎小牛听罢,便继续跑步去了,虽然和米琼一起只走了那么一段路,其实也没有和她说上几句话,即便和她说话,她也是心不在焉。
总工会歌舞厅靠近铁道边,米琼到这儿的时候,见大门紧闭,于是她打算直接去师范。
“小妞,赏脸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