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漪答应帮赵妍儿打灯，便要就着她们的排练时间。日出东方隈，黎漪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哈欠，“没必要这么早吧。”
赵妍儿一扫昨日的落寞，“一日之计在于晨，上课时哪有时间，都是东挤一点西挤一点的啦。”
“白天不用打灯吧？”
“不用。是先让你来熟悉走位，晚上再打。”
黎漪吸气，她当时怎么会答应赵妍儿的。
“她们人呢？”黎漪等了会儿，空荡荡的架空层就她俩有些凄冷。
“再等等。”赵妍儿握着手机，不时看眼时间。
黎漪还没吃早餐，整个人有点乏，“你们不会每天都这么早到校吧？”
“是啊。”
黎漪有一种冲动，想骂人，“她们不会说什么吗？你这拼命程度高三的都自愧不如。”
“她们……”赵妍儿语气低落下去，“她们应该不来了。”
“吵架了？”
“也不是。但她们觉得累，可是跳舞，而且要把舞跳好哪有不累的，我也和他们一样训练啊。”赵妍儿有点委屈。
黎漪靠近她蹲下，“不是吧。我在这为你受冷风吹，还要偷偷流眼泪。”
赵妍儿看着黎漪的发顶，原本又有点红的眼眶一下子收了回去，“黎漪，你这是在唱歌还是在念诗啊？”
“什么都好。”
黎漪走之前正色道：“赵妍儿，你喜欢舞蹈，别人喜欢睡懒觉，你觉得付出这个代价很正常，但别人不这么想。将心比心很重要，先示弱的人不一定输。”她又打了个哈欠，“我要去吃早餐了，你们什么时候解决内部矛盾，再来找我打灯吧。”
桌上又有一瓶牛奶，黎漪把它推回去。梁昱注意到，他也不看那没看多久，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的书了，“做什么？”
“你的牛奶占我位了。”
“这是给你的。”
“不要。”
黎漪倦着眉眼，开始收拾桌面，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桌面上没有书，没有杂七杂八的物品，就是用纸巾擦了遍桌子。
梁昱没有勉强，插上吸管自己喝了，“你今天很累？”
“嗯。”
“怪不得脾气那么大，你干什么去了？”
黎漪觉得他的话有问题，怎么好似怨妇。她说：“与人谈心。”
“你昨天放学干什么去了？”黎漪效仿着他的语气。
梁昱笑，“我？也与人谈心。”
好好的一个午觉时间，黎漪眯起眼，昏昏欲睡。有人小声叫她，“黎漪，醒醒。”
赵妍儿见黎漪睁开眼，面上一喜，又快快收住。“走，去排练。”
这次人都齐了，吴琦乐看见黎漪也没说什么，面色如常。
“如今我们冰释前嫌，万众一心，一定可以其利断金的。”赵妍儿喊动帮手，“熊子霖，上道具。”
女孩们随着音乐起舞，节拍点挥动一致，发丝挡住脸了就把它狠狠甩开，一张张自信明媚的笑容无法被任何东西掩饰，假如这是生命的最后一天，也要翩翩起舞，独属于青春的风采洋溢灵动，看得人热血澎湃。
黎漪蹲着身子移动位置，把灯光精准照到每个C位，没注意到旁边，与人相撞了下，想来他也是只关注着舞台的。
程旭不好意思地微笑致歉，顶着一样的灯光与黎漪交换了下位置，他戴着眼镜，镜片有些反光，但黎漪觉得此刻他的眼里也是有光的。
*
“哇啊啊啊，姐姐好美！”
“刚出来就炸场，这灯光也太秀了吧！”
台下众人，我独站高台，享嘉誉。
歌舞升平，我华冠丽服，称颂扬。
黎漪在台下望着，有些恍惚，周围感觉都变得轻飘飘的，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梁昱不知何时站在她旁边，也不曾惊动她，他的嗓音一如既往，清亮中又裹着沙砾微微上扬，“你这几天就忙这事？”
黎漪眼睛仍看着舞台，“挺好看的，是吧。”语气很轻。
“是啊，你这个灯光师还不错。”
“我算哪门子灯光师。”
梁昱想了想，“第一次手生，没事儿，你手抖的那一下不会有人看出的。”
黎漪转过脸，轻笑了声，“真傻。”没人看得出，你不是人嘛。
梁昱愣愣看着黎漪走远的身影，低头也闷笑出声。
班上的氛围很热烈，赵妍儿领头的表演拿了特等奖。徐汉年笑容满面，自掏腰包买了零食给大家，交代黎漪指派几个人把东西搬上来。
黎漪站在楼梯拐角处，“快点儿，磨蹭什么！”魏明津懒羊羊的，“哟，老徐这是下血本了，最贵的奶茶都请我们喝。”弯腰把箱子提起来，“诶不行，再来个人。”
“魏明津你没吃饭啊？”熊子霖搭了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