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璟突然就收了笑,阴森的眸底泛起滔天的怒意,紧接着便是一闪而过的杀意。
他猛地抬手掐住田晓禾纤细的脖颈,一把将她按在宫殿外的柱子上。
“你很得意,是吗?”
田晓禾看着拓跋璟森冷的面容,觉得此刻才是真实的他。
冷,冷到极致的冷,
全然不是年少的面冷心热,就好像是一个人汲汲营营在冰雪里,已经被冻到了骨子里。
她抚上他钳制她的手臂,轻轻摇头,“我没有,我不知道咏荷宫是你母妃的宫殿,是我不好,我会找姨母还回去的。”
拓跋璟闻言,嘴角轻扯,但似乎是想到了田晓禾的话,转瞬又把冷笑收了回去。
他沉着脸,“惺惺作态,用不上今晚,咏荷宫就会被收拾出来,你怎么还啊?”
田晓禾没想到会这样,“对不起……”
她知道自己无意识做了无法挽回的坏事,一双大眼睛氤氲起雾气,瞧着格外楚楚动人。
拓跋璟盯着这双眸子,眼神更加幽深了,面色也彻底阴冷下来。
偏偏此时,田晓禾仰头对上了他的视线。
她那双漂亮的眼眸直直看进拓跋璟漆黑的瞳孔里,连带她的委屈、难过、愧疚、可怜……
可怜?
拓跋璟似乎被这双眸子彻底激怒了,他歪了歪头,轻声低语:“你胆子大得很,刚帮皇后算计了我,还敢来招惹我。”
“下午还不够把你吓退是吗?我给过你一次机会的。”
宫檐下的灯笼将他眼角照得绯红,衬着瓷白的面容犹如鬼魅般可怖。
田晓禾感觉那只刚还只是控制住她的手掌猛然收紧,她很快就喘不过气来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拓跋璟,不曾想拓跋璟竟真的对她动了杀心。
她攀着他的手臂根本说不出话来,脖子痛得厉害,胸腔也快要炸裂,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窒息。
也许,她很快就会死在他手上!
就在她意识即越来越沉之际,忽然感觉到颈间的压力好像变小了,紧接着,掐着她的那犹如铁钳般的大掌不住地抖了又抖,而后猛然将她甩在了一边。
田晓禾抚着墙壁,捂着脖子不住地咳嗽,努力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缓了好半天,她才在泪眼朦胧中看见拓跋璟跌坐在地,半靠着一旁的柱子,一手捂着头,一手攥紧了胸口的衣襟,双眸紧闭、神情痛苦,感觉像是比她还要快死过去。
她在心里忿忿骂道:活该!
经此一遭,田晓禾终于认清眼前的人,早已不是当年背她下山的人,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留下了她的信物,他根本不认得她了。
重要的是,他很危险,他误会自己站在皇后那边对付他,对着她毫不留情!
田晓禾扶着墙转身就走,管他会不会死在这里。
她走了两步,又踌躇着停了下来。
终究她不知是顾念旧情,还是真的胆子太大,她还是回头缓缓朝拓跋璟走了过去。
她心道:总之都快死过去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威胁了。
她刚往拓跋璟的方向走了几步,拓跋璟的呼吸就剧烈了几分,眼看着更加痛苦了。
田晓禾鼓了鼓脸颊:“可别真死过去了。”
她加快了步伐,等她走到拓跋璟面前,拓跋璟脖颈上的青筋已经暴起,显然在忍受常人不能忍受之苦。
他不知为何在此情景下还能察觉到她来了,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他双目猩红,看起来更吓人了。
田晓禾没忍住后退了两步。
拓跋璟寒星似的眸子威胁地看着她,语气阴冷至极,“离我远点儿!”
好像田晓禾过去,他又要动手杀了她一样。
都这样了,还威胁她!
田晓禾气得唇都抖了,“亏我刚还担心你!”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痛着呢。
她抿着樱唇气呼呼地盯着地上的拓跋璟,恶向胆边生,心道:不现在邦邦给他两拳,那要待到何时?
这般想着,她哼笑一声,握紧了拳头。
拓跋璟见田晓禾又准备过来,好似再也无法忍受什么,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踉跄地绕开田晓禾,几步跃上了屋檐。
田晓禾看着他的背影,扬了扬拳头,不解气道:“算你跑得快!”
拓跋璟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上一刻还耀武扬威的田晓禾,下一刻小脸就彻底垮了下来。
她强忍住眼中又汹涌起的泪意,咬牙忿忿地踢了踢地上的积雪,一时又气,又不禁有些后怕起来。
回去的路上,田晓禾恰巧又遇见了九皇子。
那小胖子见了她,怨气更重了,挣开淑妃的手,跑到她面前,放话说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