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现的哀戚,她泫然欲泣。
池商宿缄口不言,他提笔泼墨,手腕运转停顿,洒脱间锋芒毕露。
——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
或是巧合……
不,一定是巧合。
许潮音面上难掩错愕,她期期艾艾问:“什……什么是‘旧时意‘?”
池商宿飞速看她一眼后低眉轻抿嘴角,似乎是悄然深吸了一口气,片刻后,他平静道:“没什么,随便写的。”
玉雕的镇尺还未顾得及压于纸上,有风掠过,卷起写了诗句的纸,势要扬去别处。
池商宿只垂手而立,寂然不动。
许潮音愣了愣,一跺脚追了上去,在快被吹入池塘时她及时抓住了那张字画。
“如若哥哥是随便写的,就送予我好了。”
许潮音不过是看不下去池商宿对待亲手写好的字画不管不顾。
她沮丧是她的事,她不允许别人同她一般丧了气。
即便要如何处理是池商宿的事,但他不是会任字画被风卷走的人,他不是能为了一只幼猫淋一场不知下到何时的雨吗?这样执着的人会轻易放弃吗?
“要是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许潮音壮着胆子提议。
池商宿只抬眼看她,有吃惊之色。
“我看哥哥是身体没恢复好,还累着,”许潮音把字画拿在怀里,她怕他冷淡地让自己扔了,离远了几步,又连忙补充道,“明儿这时我再来。”
说罢,她匆匆回屋去了。
池商宿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重复:“明儿这时……”
“好。”半晌,他冲着已经没有任何人的地方点了点头。
——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
许潮音回屋将字画放于桌上,怎么看怎么别有深意。
可她与池商宿原是有隔阂而水火无缘,如今交集也不算太多。
大概是她本就有心,才会杯弓蛇影,以后还是莫要多想才好。
晚膳时,许潮音去向正厅,见林知云与池商宿交谈甚欢。
池商宿已恢复如常,神情自若。
他还是这般冷淡的样子更令她安心。
可她在琢磨一件事,要说这件事就不能让池商宿在场,不然她会心虚,像是拂了他的好意。
“娘,”许潮音拐弯抹角道,“爹何时回来?”
她没料到林知云心思细,她方问出口,便猜到了她意有所指:“杪儿你要是担心顺忠侯府的小侯爷,明儿就跟你爹亲自去他们府上瞧瞧。”
许潮音佯装没发现池商宿盯着自己,硬着头皮接道:“我就是去瞧也不能瞧出什么来……”
但她还是担心的,顺忠侯驰骋沙场多年,素来严厉,宫鹤霄习武时挨刀枪棍棒都是常事。
“你们年纪尚小,有些事……”林知云看许潮音越说越小声,当她是矜持,于是点到为止。
无非是说不要心急。
许潮音无奈作罢,她不是心急,她……
“娘,”开口的却是池商宿,他平静道,“妹……妹妹她许是想带句话而已。”
许潮音一时不知是该诧异他替她拿关于宫鹤霄的主意,还是惊讶于他说得不顺口的那句“妹妹”。
“既然是带句话杪儿就莫要操心了,”林知云浅笑道,“你爹料到,已替你向顺忠侯求情了。”
“早知我就不提了……”许潮音这回说得是真心话。
还省得她拐弯抹角闹得自己尴尬。
“你这孩子……”
许潮音不回,只埋头吃饭,结果没注意把自己吃了个十成饱。
不过今儿她并不想去花园散步,因为她在用膳后要说了散步,林知云定会要池商宿陪她,她说不准他会不会应下。
可是月色与池商宿太过相配,她沉迷月色,便会爱屋及乌。
许潮音找了个借口回了屋,又与寻晴道自己要早些休息。
一阵洗漱后,她拿了本闲书,悠然自得地靠着床边看着。
“咕。”
打断许潮音的是那只青灰色的鹁鸽,它被池商宿吓走,现如今又寻来了。
许潮音转了个身,当眼不见为净。
“咕咕。”
它叫得焦急,对许潮音无视它的行为十分不满。
“你不要再找我了,”许潮音起身走向窗子,她站在窗边对着鹁鸽的影子好生声说道,“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说罢,她听鹁鸽将翅膀拍得“扑哧哧”,似乎作势要闯进来。
许潮音赶紧安抚道:“可我要睡了,你明儿再来。”
她说得当然是客套话,只是抱着能拖一时是一时的心态。
鹁鸽哪里分得清是不是客套?
它拍翅膀的声音渐渐平复下来,“咕”,最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