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东大民俗学博士的月影晴人,当年为什么会失踪……”
漆黑的审讯室内,二人灼热的目光,同时聚集在了锡耶纳身上:“到了这里,应该可以告诉我们了吧,锡耶纳叔叔?”
“作为月影君的养子,以及凯瑟琳娜的女儿,你们两个,自然有资格知道当年发生的一切。但是,这里面涉及日本皇室和教廷在战后的秘密协定,所以我不能说。”
锡耶纳义正言辞拒绝着,悄然伸出舌头、挤了挤眼:“除非,我在遭遇致命袭击时,体内的某些咒印也……”
他的舌根处,纹着一排由希腊文和希伯来文组成的黑色咒印。
“啧,教廷也玩‘封口’这一套吗?”
荒木宗介嫌弃地伸出一根手指,飞快地在对方舌面上点了一下。
“呼,舒服多了……毕竟,异端审判所成员面对的多是异教徒,有些‘忌口’也是无可厚非,普通神职人员倒没这些限制的。”
随着那道咒印碎成一地灰烬,锡耶纳脸色一松。
“我和月影晴人相识,要从二十三年前说起了。那一年,作为日本小众观光景点的青木原树海上空,疑似陨落了一枚陨石……”
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漱了几口,他目光迷离地回忆起来:“由于卫星在树海上空并没有发现树木坍塌或者火灾的痕迹,官方初步判断陨石在落到地面前便已经解体,只派了一支地质队去勘察。”
“在那之后的两个月,不但那支地质队失去联络,青木原树海附近连续发生了数十起旅客失踪、上吊自杀的事件。”
一旁的二人,也安静了下来,聚精会神地倾听着。
“察觉到异常后,日本政府派出大量警力搜救,才发现青木原树海核心区域被没见过的黑色树株和白雾占据,内部磁场紊乱、信号隔绝,甚至连人的方向感都难以保持。可是,不但常规搜救力量在这‘黑色树海’里有去无回,甚至连阴阳寮陆续派出的神官和除灵者,也被发现在树海外围上吊自杀。”
狭小无光的审讯室,一时间只剩下锡耶纳低沉的声音。
“当时,战后重建的日本刚加入七国首脑会议不久,皇室和教廷正眉来眼去地想要修复关系,所以教廷派出了时任圣女凯瑟琳娜·圣·奇诺,以及当时还是‘见习神父’的我,作为‘特派除灵者’过来协助调查。这也是时隔数百年,第一次有教廷修者重新踏上这片‘上帝禁区’……”
“喔?锡耶纳叔叔是因为特别能打,所以才特派过来的?”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圣女的贴身保镖’之类的狠角色吧。”
听到这里,荒木宗介和望月绫乃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锡耶纳戴着墨镜、身穿西装,帅气地护卫在楚楚可怜的圣女身侧的画面。
“不,正相反。当时的我,虽然擅长各种祷言,但要论身手和体魄,可能连歌舞伎町持械的‘亚库扎’都打不过。”
摇了摇头,锡耶纳带着怀念的笑意,说出了让二人幻想破灭的话语:“沐浴过‘塔拉斯克之血’、精通教廷格斗术的圣女奇诺,才是当时教廷内部公认的‘不摧坚壁’,我经常被她以‘肉身羸弱者无力侍奉主’的名义,‘训练’得鼻青脸肿。”
“总之,教廷和阴阳寮之间出于保密和试探的原则,并没有派出除灵者和我们一起行动。考虑到语言、交通和民间风俗等多方面的便利,安排了身为皇室‘民俗顾问’,又精通意大利语的月影晴人博士与我们同行。”
“可是,在我们和月影君协力进入那片挂满尸体的树海时,根本没想到,会遇到那个近乎‘无解’的家伙……”
说到这里,锡耶纳笑意收敛,眼中露出了一丝恐惧:“……我身上这道连圣光术也无法完全修复的伤疤,就是那时留下的。”
缓缓起身,他背向二人,解开了病号服。
“这……这是有鬼熊替你搓过背吗?”
出现在荒木宗介和望月绫乃眼中的,是覆盖了锡耶纳宽阔背脊的,四道巨大爪痕。
……
二十三年前,青木原树海。
“轰……轰……轰……”
高约四米的兽影,如狂风般在茂密深邃的树海中掠过,将途经之处一棵棵黑树无情地掀翻倒地。
“呼……呼……坚持住,锡耶纳!”
在那道巨影前方数百米,带着黑边眼镜、身形瘦弱的日本籍青年,正吃力地拖着一名黑人青年,在林间跌跌撞撞地奔跑着。
被他架在肩膀上的黑人青年,血肉模糊的背部用衣物碎布缠了一层又一层,却依旧在沁出泊泊鲜血。
“奇诺……大姐头……没事吧?”
因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呼吸微弱的黑人青年,低垂着头吃力地问道。
“不知道!有时间问这些,不如加把劲跑……”
看了一眼身后树木接连倒地、尘埃飞扬的树海,这日本籍青年似乎被点燃了小宇宙,疲惫不堪的脚步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别给奇诺女士拖后腿……也不要白费她……为我们争取的时间……啊啊啊啊啊啊!”
“轰!!!!”
下一秒,一道纤瘦的人影,自后方的树林中弹射而出,与二人擦肩而过,炮弹一样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