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过奖,三娘哪有你说的那般可爱?”
“只是当年少年无知,爱慕世上美色,糊涂卷入情劫……”
“来,你我再饮一杯,这酒乃我家独酿,不会醉人,能养神魂,公子只管喝。”
……
转眼又过两个时辰,这场诗会到了尾声,刘彦一席反倒更喧闹。
环顾一桌众人,除了王刘荀和四才子,以及封三娘、高二娘,又添了两个小辈,分别是侄女封青儿、侄儿皇甫山。
皇甫山便是在太白亭陪客的白衣美少年,乃长安狐皇甫家的公子,虽不是八大狐族,但也沾亲带故,在同辈狐孙之中最为聪慧。
二姐特意把他叫来陪客。
刚才众人吃酒欢谈,说起封三娘与范十一娘旧事,刘彦直言不讳说‘十一娘貌美心狠’,又赞三娘‘可爱可人’……
喜得三娘面如花开,举杯助兴。
高二姐、荀舫主旁观各有心思。
“三娘别劝公子饮酒。你家的酒是谷精酿造,虽能养魂,但吃多了却叫人神魂颠倒,公子明日便要修学,妹妹莫坏事!”
荀舫主抬手把酒杯压下,眼对高二说:“这杯酒我替公子喝了。”
二姐明眸笑说:“那小妹陪姐姐一杯。只怪三妹太过高兴,见公子如见知己,忘了公子未修道法。”
“不知公子明日修学,可有什么所需之物?妾与君送来。”
“多谢二小姐。”
刘彦觉得这高家二女过于热情,分看山君谢绝她的好意。
“小生和王兄商议好了,明日借荀舫主的花舫修学,温养一番学问。其他并无需求。”
高二不死心,又问:“那是否需要银两。公子之才令人喜爱,我愿资助银两,只当结交。”
“你多虑了。”荀舫主饮酒道:“公子在我花舫养学,我岂会受黄白之物?你如果想结交,不妨光明磊落些,暗藏心机叫人耻笑。”
“荀姐姐何故讥讽小妹,我哪里暗藏心机?我处处都是真心!”高二为自己辩驳。
封三娘及时制止道:“好了两位姐姐,今夜相谈甚欢,你们的旧怨莫拿出来搅扰兴致。不知公子腹中可还有佳作?诗会已至末尾,可否再添一彩?”
众人闻听,各自看刘公子。
自从他写下一篇《山居秋暝》,夺得一彩后便没再作诗,只与王寅、荀舫主、广平四杰品谈诗题。
中间高家曾请他作诗,他都婉言拒绝,口称‘小生心力不足,写不出第二篇佳作’。
这个借口也说得通。
王山君说:“文思如水,文光如墨,水墨相融,方能一笔写心中文采。写一篇好的佳作十分耗费文思心力,一旦心力不足,很难再写出好诗。”
刘彦便以此为借口搪塞高家。
高二真以为如此,中间没在提及。
现在两个时辰过去,她以为刘公子文思心力已然恢复,就想再索要一篇佳作,暗让封三娘来说。
刘彦不上套,说:“非小生不肯作诗,只因聪明不足,心中尚存一点灵光,不敢妄自使用它。不然明日读书修学,就要烦恼了。”
荀舫主厌恶高家索要无度,撇视说:“高二莫要竭泽而渔,公子还未入真学,心头那点灵光一旦耗尽,就极难恢复。”
“倘若因此毁了入学根基,你高家可敢担当?”
封三娘暗与二姐相视,急忙说:“姐姐息怒,只怪我们思虑不周,忘了公子他尚未稳固。既如此,便不请公子赋诗了。”
高二点头欠身道:“公子恕罪,是我考虑不周全,请公子安心用茶。姐妹那边有些事,我和三娘暂行告退。”
刘彦起身相送,王山君一手抓腕传音:“贤弟可听出意思?”
刘彦明心思量,倒是揣摩出一点别有用心,具体什么心思他猜不透:“兄长指教。”
王寅引他落座,眼观白鹤亭众女。
“你可记得,会前高家借诗会招婿一事?只怕她们相中你了,你那篇《山居秋暝》甚得众女欢心,高家想点你当女婿。”
“只是你得彩不多,仅有一盏灯。如果点你为婿,怕别人不服,显得她家有失公允。故而才屡次三番请你作诗。”
“这……”
刘彦压根没往这方面想,思说:“兄长是否把我想高了?哪有只凭一首诗就定亲事的?”
“哈哈哈……”
王寅传音爽笑:“愚兄绝非把你看高,相反此前把贤弟看低了。兄弟今夜展露才情,令我刮目相看,她们又岂能不爱?”
“你且听我说完。我之所以敢断言,除了你诗冠全场,另外你还是半入真学之人,之后只要善养学问,必定步入儒家真境。”
“相比其他赴会众才子,你十分出众,只是贤弟尚不自知!”
“试看今夜诸君,不算太白亭六君子,可有第七人与君比肩的?”
“高家的狐亲,不可能算计不到。而六位真学皆有妻室,独你尚未娶妻婚配,所以贤弟才是她家妹夫首选。”
“我要恭喜贤弟,此番赴会结了一门好亲事!”
刘彦琢磨他的话,似有几分道理,只是这样仓促定亲,他绝对不会同意。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