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片竹峦山村。”
“如此美景,恰似画中仙居。”
酉时末,落晖斜照青山。
刘彦骑驴,刘平牵马,二人过了小溪竹桥,目望前方竹山村落。
村子建于竹山下,与山林和谐相依,清幽僻静,家家户户散落,相接并不紧密。
村口有一片水田,有小童骑牛在田埂玩耍。
主仆寻着童儿过去,与他打听‘温良功的家’。
童儿手指南边山脚一丛竹林处说:“温相公家就在那。”
刘彦答谢一礼别小童,与刘平去往村南山脚。
沿着一条小山路,从斜坡而上,见一丛竹林环抱宅院,院内两间石屋,一间竹舍。
竹舍正对院门,门窗敞开着,一盏油灯映照两个女子身貌。
一个身着粉衣,一个身着绿衣。
刘彦在院外观望,她们各有察觉,目光透窗相对,皆看出‘门外之士不凡’。
“此处可是温兄府邸?”
刘彦扬声询问。
二女相视,绿衣女走出竹舍,开门迎客。
“正是,相公是……?”
“在下刘彦昌,久闻温良功之名,今到临海特来拜会。”
说着,刘彦笑问:“温兄可在府上?”
绿衣娘子张口难言。
这时粉衣女出竹舍说:“我相公外出访友,不在家中。”
刘彦心中一笑,礼问:“娘子莫非夫人?”
那粉衣轻点头,开门的绿衣却面不高兴,但不好当面发作。
刘平道:“温兄几时回来?”
粉衣女回话:“我相公此番出远门,十多天才能回来。”
刘彦笑着说:“夫人何必骗我?温兄分明就躺在舍内,还是让我进去一见,识得面相,也许哪日能遇上。”
“替两位娘子找回温兄失魂。”
二女闻此言,眼目齐变化,重新打量他。
绿衣问:“先生知道公子失魂之事?”
刘彦说:“我从客栈卖卜娘子口中得知温兄失魂,却不知他因何走时魂儿。二位娘子可试过‘考召追魂之法’?”
粉衣哭泣道:“此法我俩都已试过,也不知相公魂落何处。”
绿衣瞪看她:“若不是你,公子魂儿岂能丢了?”
粉衣止泪争辩:“岂能都怪我?当日是你来夺,逼我出手与你斗,相公才惊走魂儿。”
见她们吵起来,刘彦刘平相视,插话道:“温兄失魂多少日?”
绿衣女答说:“算来有九日了,先生可有法相助?”
刘彦道:“可否让我先见见温兄?”
粉衣点头相请,绿衣在前引路。
刘彦跟着走入竹舍,粉衣女持灯在旁照亮。
见舍内床上躺着一个秀气书生,样貌清俊,气血薄弱,呼吸缓慢。
绿衣在旁说:“奴家已施法护住公子肉身,免受外邪侵染。先生可查公子灵台。”
刘彦收眼眸道:“我不修道,无法查看。”
二女诧然顾他。
粉衣女道:“那先生如何知道‘考召之法’?”
刘平替公子答话:“我家娘子修道,我公子以非凡士,自然知道些法术。”
绿衣女试问:“先生是明经之士?”
刘彦点头步出竹舍,说:“如若‘考召之术’也寻不到温兄失魂,那他有可能魂不在大千世界,或许去了某处洞天,或山海之地。”
“我听说临海有海市、仙境,两位皆是仙家,应该知晓一二。”
二女跟在身后,闻其言各都高看。
绿衣女说:“先生言之有理,奴家却没想到这个。”
粉衣女忧虑道:“倘若相公魂入山海之境,想要寻回就更难了。”
刘彦宽慰她们:“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眼下离二十一日尚早,未必寻不回温兄失魂。未请教两位仙家尊姓?”
粉衣女持礼说:“奴家郎氏。”
绿衣女接说:“奴家黄氏。”
刘彦推测她们皆是异类得道,也不问根底,说:“刚才听黄娘子说,你二人争斗时惊走了温兄,当时在何处?”
黄氏回话道:“在十八丘,郎氏就在那处修行,她趁我不防备,当夜叫出公子魂儿,领回自家洞府内。”
“我见公子魂不在身,便猜是她叫走,寻过去起了争斗。”
“我俩一斗各忘了公子,等回去已不见公子魂儿。”
“因相互猜忌,都以为是彼此计谋,趁着争斗使人带走公子魂儿,于是又斗了起来,纠缠到天明方休。”
“事到如今,她还是不信我,认为是我藏起公子。”
郎氏说:“黄鼠狼狡诈,你让我如何信?”
黄氏讥讽道:“论狡诈奸恶,我黄鼠家怎比得上你封狼家?”
二女斗嘴,把彼此根底抖出来。
刘平暗看公子,刘彦眼眸示意他出去牵马,笑听两句,插言打断:“两位都不是狐,何故学狐疑?”
“温兄幸得二位仙家倾慕,本是一场桃花运,但因二位争抢,却成了一场桃花劫。”
“当夜若能搁置争执,分头去找,也许就无今日之愁。”
说着拱手告辞